她下意识的就伸手摸向心口处,那里是有一道刀疤,却并未致命。许楚曾自己查看过,却从未当过一回事。却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做到跟那伤疤有关的噩梦。
她呆滞的张开嘴巴喘息着,只觉得整个后背湿漉漉的,稍稍一动就感到一阵凉意。
微弱的灯火流光隔着窗户隐约泄入,也将屋外重重树影映射在了窗棂之上。黑暗之中的房间,越显寂静,几乎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现在不过刚过三更天,万籁寂寥,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噩梦中惊醒的她心头是如何惶恐。她倚靠在床榻之上,在黑暗中呆愣愣的瞪大眼睛,许久之后才无力的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入双膝之中。
到底,她身上背负了什么样的隐秘,倒是爹爹隐瞒了她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来,似是带着几分急切一般,紧接着便听到敲门声响起。
她呆愣了一下,并未答话。只看着那扇门,不知在思索什么,又好像只是无力面对。
“小楚......”萧清朗的声音响起,纵然未能见到他的人,可那张微微蹙着眉头的面庞已经应声浮现在了许楚心头。
她起身,不曾披上一件外衣,甚至没有套上鞋子,整个人就抹黑踉跄着掀开了门闩。
一霎那之间,外面春露深重的凉意涌入,同时也夹杂着他身上的青竹之气向许楚涌来。她赤足只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门内,额头还有冷汗,在宫灯之下反射着些许光泽。
而萧清朗也好不到哪里去,纵然是玉冠束发,却并不整齐。看得出,他此行而来也颇为慌乱,应该是听到路过的侍卫禀报后,匆匆打理了自己就一路过来了。
“怎么了?”萧清朗低头看向她,极其自然的将身上披着的外衫裹在她身上,同时也将深夜的凉风挡在门外。他打量了她一番,伸手为她擦去额头的冷汗,柔声问道,“做噩梦了?”
许楚抿唇,恍然反应过来他们二人此时的形态。可看到他背风而立,满目担忧的看着自己,心里那点惶恐瞬间消失。
她正想说什么,却起了一阵风,纵然有萧清朗的遮挡,可依旧让她打了个冷颤。未曾深想,她索性拉了萧清朗进门,反手将房门关上。
萧清朗此来,并未让魏广等人跟随,所以此时也并未矫情。他干脆的进了门,借着手上宫灯的光亮,行至桌上点着了桌上的灯盏。
待到屋里亮堂起来,他才瞥了一眼香炉方向,说道:“是芙蓉香?”
许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缓缓点头,“是跟楚大娘讨要来的,说是有安神之效。这香有什么问题吗?”
按着她对萧清朗的了解,他从来不会随口说什么事情。
“倒是没什么问题,此香最初是源于宫中,先帝甚是喜欢这安神香的味道,所以时常赐于后宫以做恩宠。后来时间久了,京城坊间也就有了仿照,渐渐的便流传开了。”萧清朗见她神色好转,知道许楚这大概是缓过劲来了。
许楚点点头,并没深想。毕竟楚大娘是内廷出身,且来自京城靖安王府,所以她有这种安神香并不奇怪。
“楚大娘是因为何事离开的内廷?”许楚皱眉问道。
萧清朗见她目光定定的看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私相授受。她身为内廷女官,实际上却也是后宫一员,却与人私相授受,且被人拿到了把柄,自然要被责罚处置。不过那年是多事之秋,机缘巧合之下她受太皇太后恩泽免了重刑,只驱赶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