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大堂,忽然觉得心中一片茫然,直到遥遥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儿女,才觉得一颗心定了下来。
“娘,我爹呢?”古家儿子急切的向后张望,未见到古顺峰的身影,才急忙说道,“难道娘捎信说王爷要给爹爹翻案的事情没成?”
古胡氏压下脸上的异样,拍了拍儿子的手,说道:“王爷已经查明,你爹并没有杀人。只是,因为有人告发你爹在守孝期间喝酒,所以还需在狱中多待几日,以做惩戒。”
此时大堂之外哗然的一些人路过时候,看向古胡氏等人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异样。显然,他们认识这人就是古顺峰的妻子。
于是在众人嘀嘀咕咕声中,脸色难看的古家儿子欲要发作一番。可没等他开口呢,就被自家娘亲按住了手,“算了,这事儿的确是你爹做的不对,只是被人指摘几句,总好过被冤杀人。”
古家儿子愣了愣,压下心头的羞恼,同妹妹一起扶着有些无力的母亲上了马车。
“娘要先去跟王爷和许姑娘道谢,此事若非他们二人,只怕你爹还无法得了清白。”古胡氏捂面叹息一声,终究将种种隐情藏在了心底。
最终,萧清朗也未曾见她,只是她依旧带着一双儿女在后衙门外磕了头,算是道了一份心。
此时厅堂之中,田县令正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首,小心翼翼的看向一直查阅衙门各种案宗的萧清朗,唯恐他再发现什么冤假错案。
一旁坐着的许楚,则翻看着由林仵作验尸所记录的验尸单,虽说比前世法医所做验尸报告要乱一些,却也可圈可点,甚是仔细。
她一边看,一边在一旁的信纸上摘录评论几句。若遇上验尸单所写到有疑惑之处,她也会尽可能的用最直接的言语解释一番。
其实现在许多仵作,也熟知蒸骨验尸跟红纸伞的作用,所以在验看白骨时候,常会用到此法。只是,有些白骨以此方法,却并不能有效果。
所以,就算知道死者生前曾遭受重击,也难有方法确认。
想到此处,她就提笔写道:“蒸骨验尸之外,还可用灌油或是灌墨法以做确定。若骨伤处遇到油水,油水则会停滞不前,反之会继续流动。同理,若骨伤处遇到墨,则墨会浸入其中,若无损伤则墨无法浸入。”
待到将所有的验尸单翻看过后,她才将手下的笔记整理起来,起身对着萧清朗说道:“我要去见一见林仵作。”
萧清朗见她欲要离开,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其实他早就习惯了她在身边,纵然只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却也能让他安心。
所以他干脆说道:“让林仵作来一趟便是。”
这下田县令赶忙殷切道:“下官这就去寻林仵作前来,王爷跟姑娘暂且等一下。”
说完,他就眼巴巴的看向了萧清朗,直到萧清朗颔首默认,他才双腿哆嗦的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那双发软的腿竟然直接绊在了门槛上,一个踉跄,就让他往外栽了出去。要不是门口的侍卫手疾眼快的搀扶了他一把,只怕他就得碰个满脸花了。
田县令回过神来,赶忙冲着外面候着的官差道:“一群没眼力劲的,还不赶紧扶我一把。”
衙门的官差闻言,赶忙上前搀扶,顺带着对萧清朗带来的侍卫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