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随手接过萧清朗递来的茶水猛地灌下去,才觉得发热的脸颊舒服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萧清朗又心情颇好道:“哎,我险些忘了,这杯茶是我刚刚饮过的......”
许楚一抬头,果然看到他跟前已经没了茶盏。然后,本来还强装镇定的她,猛的咳嗽起来,只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
萧清朗见她呛了,也不再打趣,急忙上前帮忙。素来从容而泰然的他,脸上也生了些许焦急,甚至有些懊恼,他见许楚咳的眼泪都掉出来,赶忙说道:“我跟你玩闹呢,我的茶盏就在茶壶一侧。”
他说着,就将桌上的茶壶微微向前推了推,露出了正好被茶壶挡住的茶盏。
将人扶正坐好后,才关切道:“还难受不难受?”
许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捂着胸口控诉道:“公子,你的玉树临风呢?你的风光霁月呢?你的龙章凤姿呢?还有你玉面阎罗的高贵冷傲呢?”
等见他满脸焦急,这才又说道:“好多了,只是呛了一口,并不碍事儿。不过,公子现在可是越来越......”
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些卡壳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形容词了。不过半晌之后,脑子里还是蹦出了明珠曾经说的那句腹黑。
当时她还有些不解,如今却切身体会到了。
萧清朗见她还有心情调侃,才略微的松了口气。
因为秦铁子跟彭义光的案子多年未决,一度闹得沸沸扬扬,甚至爱民如子的钱县令都曾受到两家人的指责跟控诉。所以,官府一传出靖安王要重新开棺验尸的消息后,附近百姓皆早早就聚到了俩人坟头候着等热闹。
以至于,萧清朗跟许楚一行人到了秦铁子坟头的时候,此处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钱县令吩咐衙役左右开路,这才使得几人从容而过。
经过简单的祭拜,秦家人就哭哭啼啼的闪到一旁,看着几个胆大的衙役将坟头挖开,将里面早已单薄的棺材用麻绳一点点的抬出。因为秦家不算富裕,自然用不上厚实耐腐的上好木材,所以刚那棺材刚一落地,四下就有些崩裂,隐隐可以看到那板材只有不到半寸厚。
不过时过六年,还能如此坚挺着,倒也算不赖的。
就在许楚欲要上前查看时,却见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男人忽然拨开人群而来。他先看了一眼萧清朗,见其神色淡然却难掩贵气,当即心里就咯噔一下。待到看到许楚带了素布口罩去捡那棺木中的白骨时候,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他是仵作,自然会听闻许多颇负盛名的仵作事迹。而这之中,除了京城中那些让人称赞的先生,只怕就属云州城仵作之女出身的许楚名气最盛了。
据说她自幼跟随爹爹许仵作出入验尸房,更是将许仵作蒸骨解剖验尸的本领学的出神入化。而在许仵作销声匿迹之后,她更是被微服出巡的靖安王看重,而后一路保举使之成为衙门认可的女仵作,更得了三法司跟刑部的奖赏。
当时听到这些传闻时候,他还有些不屑。可随着云州城跟锦州城一桩桩案子传出,使得他心里隐隐羡慕起此人来。他觉得,指定是她有着好相貌,迷惑了靖安王使之愿意指点与她。若是换做是他,也定能趁着靖安王的东风名声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