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就是在往某一物体上撞的时候,会造成动作延缓。而被人猛击的时候,对方的速度跟力道只会骤然加大。”
“可现在诸位可见,死者上下脑组织没有损伤,同时受伤处对侧的脑组织也没有发现损伤跟偏移,加上头皮也没有受力,由此可推断,死者生前并未被人拉扯头发施暴......而她额头处的伤口是从何而来,也值得推敲......”
“依你之见,她额头的伤口是如何形成的?”萧清朗忽而开口,带着几分凝重看向许楚。
许楚目光扫过死者额头的伤口,一边帮她将自己切开之处缝合起来,一边说道:“钝物重击造成,因伤口已经被清理过了,所以并不能寻到旁的有用信息。不过,根据伤口,我倒是能推测出,那东西面平且宽......”
萧清朗点点头,心中开始思索起自己看过的卷宗来。只是须臾之间,就略微推测出了几样可疑的凶器。
“不过无论如何,都足以见得指控花公子的丫鬟所言有假。”
在说话间,许楚已经将尸体再度平放。只是这一次,她却将目光全然放在了死者的腹部。片刻之后,她褪去手套用手在死者心下至肚脐处小心拍打起来,除了感到平滑之外,就感到了此处竟然有微微僵硬,以手按压却丝毫没有软下去。
略作思索,她干脆起身取了绵札,往死者双腿之处而去。此时,她倒没有十分忌讳什么,只管将那绵札向死者私处内送去。
一旁的萧清朗毫不避讳,神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岿然不动的看着许楚的动作。反倒是那四名本该无动于衷的验官,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将眸光瞥向旁处。
其中一名验官还劝阻道:“姑娘还是谨慎些好,死者不同于常人,是和亲公主,身份尊贵,不可如此肆意。虽说验看女尸,需得以此证明女子是否清白,可身为和亲公主,必然不可能是残花败柳之身,此举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许楚却未曾理会他的话,只凝声说道:“大人切莫先入为主。”
待到她的话音落下,那绵札也自死者私处取出,却见其上并未有任何黯血,更不见丝毫痕迹。
“怎么可能?”刚刚开口的验官,见到干净的绵札不由得瞠目结舌。
余下验官听到他惊愕的声音,也赶忙回头探看。却听见许楚冷清平淡的声音再度响起,“死者,非处/女,且极有可能身怀有孕。”
“这......”
众所周知,虽然此女为和亲公主,可皇上还未行册封礼,也未曾赐她宫殿。如今,她也只是在一处偏殿暂居而已。按常理来说,除非皇上急不可耐,才会在此时/宠/信与她。
可是,就算是她到大周第一天,皇上就/宠/信了她,那算着日子应该不至于会有了足够明显的身孕吧。
况且,大周朝历来都有不成文的规定,外邦和亲而来的公主,无论是入后宫为妃,还是嫁给王爷宗亲,都不得有孕。因为,在她们名分定下来之时,就已经按祖制先服用了绝育的汤药。
许是有人会觉得残忍,可是相比于蛮夷对待古往今来自中原而去的和亲女子,此举实在算得上仁慈了。要知道,宗帝年间,大周兰心公主到北疆和亲,不仅被人欺凌被视作牛马任蛮夷轻贱,最后还充作北疆皇廷的歌姬,随意被人取了享用......她也几次想要保全体面而自尽,可都未成功,最后得到的是更加残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