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乌图克就算再不济,也不该任由人宰割吧。他好歹也是北疆皇族的王子,就算没上过战场,总也会挣扎跟抵抗吧。”唐乔正犹豫着问道。
此时,许楚才发现,验尸房中竟然又多了几人。她原以为,进出的几人,都是萧清朗的侍卫,却没想到竟然是三法司三个掌权官员。
她挑了挑眉,摘下手套揉了揉发僵的脖颈,说道:“正常而言,是会挣扎。可如今,看创口的痕迹,死者的确没有挣扎过,所以我怀疑他被擒的时候,应该是陷入了昏迷。”
只可惜,许多可能存在的痕迹,都被野狗撕咬破坏了,她也只能做推测而无法确定。
接下来,就是使臣团第二个死亡的使臣穆再排尔。
穆再排尔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二十余天,此时,头发已落,遍身胖胀,口唇翻,浑身疱疹,伤口处满是黑紫色血污跟尸水。闻之,满是恶臭自内散发......
他是被拦腰折断而死的,看伤口平滑整齐,没有丝毫碎骨跟碎肉。
“手肘跟后背跟臀部多处有挫裂伤,后脑勺有骨折伤。因为腐败,所以无法断定是人为还是意外。不过按其腐败与骨头粘连情况,跟脑上有对冲伤痕迹,应该是跌倒在地留下的伤痕。”
“断颈处跟肢解伤口处皮肉翻卷,有血荫,为生前所留。伤处创面用力均匀,没有减速伤或是加速伤......创口没有波浪形痕迹,也没有剁砍痕迹,并非刀斧伤。”她紧紧皱起眉头,心中暗暗思索起凶器模样来。如此伤痕,却能将人拦腰截断,在她所验看的尸体中似乎并未出现过。
忽然,她眼底眸光一动。不对,并非没有出现过。在前世的一个意外中,她曾遇到过一名跳楼自杀而无意中被楼下铁丝网割断头颅的死者。当时的伤痕,就如同这般一样。
“是铁丝或是足够锋利的丝线一类的凶器。”
她目光晶亮的看向萧清朗,说道:“让人去问,他生前离开驿站的时候,是否骑马。又或者说,当时驿站的马圈中是否丢失了马匹。”
如果他最后死于疾驰的马匹上,在死后,跌落马下被人大卸八块的话。那马儿就会有两种结局,一则是被凶手射杀,或是跌落陷阱被困。二则是原路返回驿站。
若是前者,那必然会留下痕迹。若是后者的话,那根据逃回马匹身上的痕迹,也可能会有所发现。
萧清朗并未犹豫,直接挥手示意身后之人前去查问。
接下来,就是被剥皮的使臣亚里坤。他也是整个使臣团中,第一个被杀之人。
因为是被剥皮,所以本就血肉模糊,且时间越过有二十多日。所以纵然用冰块镇着,此时也恶臭难当。
那模样,比之前被分尸的人,更加惨烈。
相比于初次见到这尸体的不少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围观之人,许楚的表现十分淡定,就好似只是看着一堆砧板上的猪肉一般。
不过有她之前面不改色验看尸体的经历,柳河等几位验官,也并不觉得她此时的淡定有什么不妥。
甚至,他们隐隐觉得,她就该如此。这才是一个仵作跟验官该有的状态,而非是他们这样前思后想瞻前顾后满心忌惮。
“死者,男,身长七尺。”
因为身上没有皮,而整个尸体都血肉模糊的,让人无从下手,所以验看到最后,三法司的验官也只能凭着当时皮肉、血多花,鲜色的情况,确定其是活生生的被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