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那人果决断尾之后,他们竟没能顺藤摸瓜的寻到那人的端倪跟踪迹。
齐王在一旁说道:“他们既然有小景子一个棋子,就必然还会安排第二个第三个......皇上,此事不得不防,需严查!”
到底是在战场厮杀过的人,虽然在家人面前收敛了血腥之气,可在面对威胁之时,他言语之间都透露着些许冷意。
“按着之前的查访,那人是在父皇生前就开始筹谋锦州城之事的。若是没有差错,契机应该就是父皇当政的五十六年......而当时,朝堂之上发生的最严峻的事情,就是董家一家独大,且权势隐隐逼向天子权威。”萧清朗面容沉寂,毫无波澜,可言语却足以惊起阵阵惊涛骇浪。“当年我并不懂父皇为何对董家那般纵容,就连刚正不阿的花相也在董家人面前气短三分。可现在看来,当初的事情应该是别有隐情的。”
皇帝心中惊疑,脸色阴沉冷然道:“你是说......”
萧清朗微微点点头,看着向来俾睨天下的皇兄神情凝重起来,才说道:“只有三种可能,一是董家当初的行为是有所依仗的,而那依仗是父皇跟花相无法对抗的。二则是,董家只是出头鸟,还有人隐藏在其后。三则是......三则是当年父皇属意之人,并非皇兄,当然也不可能是被送至边疆的齐王兄,更不会是母妃被怒斥为皇家羞耻而不得以妃嫔之位安葬的我。”
皇帝目光如剑,带着几分震惊跟冷然看向他,似乎是在思索他这番话是否可信。
良久之后,他才疲惫的收敛了目光,靠在龙椅之上揉着额头说道:“所以,父皇到底给朕留了什么烂摊子啊!”
若那幕后之人当真是在先帝的默许下行事,那他们要面对的情形将会更复杂,所处的境地也会更加艰难。
“那有什么可怕的,皇兄只管坐镇宫中朝堂,我与三弟齐力辅佐,必不会让那人得逞就是了。”齐王眉头一皱,声音带着几分无畏说道,“自皇兄登基以来,天下太平,五湖皆臣服于大周。百姓谁不拥戴,四方哪个敢轻视大周?纵然有人心生反意,也不过是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罢了,难不成还能动摇国祚?”
他说的简单,可细细想来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要是十几年前,在齐王还在北疆抗击蛮夷,且萧清朗孤军深入南疆撤藩之时,若那人行事谋反,或许这皇位还会有岌岌可危的危机。可现在,纵然北疆十七国重新合并,也不一定能敌得过大周的百万雄师。
除非,那人真的引狼入室,且先帝还给那人留有后招。否则,大周纵然会有内忧外患,也不至于天下易主。
这么一想,皇帝的神色倒是稍霁一些。
“此事朕心中自有安排,宫中内廷一向有朕与三弟齐力掌控,而所挑选的官员也都是经过慎之又慎的筛选的,倒是值得信任。所以,宫中隐藏着旁人暗桩之事,交由内廷查办最为合适。而朝中大臣是黑是白,就需要大理寺详查了。”
到底是身处高位多年之人,就算心生惊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此时,他看着自家两个皇弟,心里倒是稳妥的很。
“至于花相那里,朕会亲自问询当年他为何会对董家避其锋芒。”
此时的他,面容如常,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可语气却实在算不上和善。就算这话里没有对花相的怀疑,却多少也带了些许森然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