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端坐在上首位置,视线凛然,眸光深邃带着深思。
“那人除了锦袍之外,可还有旁的特征?”
按着他的猜测,此人极有可能是两个人。一是假死的依干拜尔迪。二是当初在章氏被杀一案后,由章秀才描画出的那个面目不清的京城之人。当然,极有可能就是幕后黑手,又或者是其亲近的心腹。
若真是这样,依干拜尔迪来大周的目的就越发值得商榷了。若他真的接受了幕后之人的扶持,那对皇上的朝奉自然就不可能是真心的了。
司空翰小心的看了一眼萧清朗的脸色,见他并未有什么态度,这才继续回道:“因为天色太黑,所以那人并未看到寻多里库之人的相貌。不过据他说,多里库对那人卑躬屈膝,看起来似乎十分惧怕。另外那人的靴子上,缀了一颗随珠,在黑夜里显得很是耀眼。”
“下官已经按着那人的描述,让人画师描绘了那神秘人的画像。身高体型,皆有标注。”说完,司空翰就将手中卷着的画纸递到了萧清朗案桌上。
萧清朗将画纸展开,只需随意扫视一眼,他就与许楚有了共识。未作耽搁,他让魏广回王府取了当初从章秀才手中得到的画像,二者放在一起略作对比,竟然十分神似。
“又是他!”
许楚一怔,旋即就愕然道:“如果多里库真是那幕后之人的棋子,那神秘人为何会将他带离商队,而他又是怎么被杀的?”
“还有他所敛的金银财物呢?”
如果他真的是幕后之人提拔起来的,而神秘人也是听命于幕后之人,那他的死就更加说不通了。他怎么会落单了,落到了凶手手里?又怎会心甘情愿的服用押不芦这种迷药?
要知道,当初验尸的时候,几名被害的使臣都没有任何被胁迫服用押不芦之毒的迹象。至少,在能验看的尸体还未全然腐烂的几个尸体上,没有任何胁迫灌药的痕迹。
萧清朗眉头紧锁,看着许楚沉声提醒道:“多里库是玉门镇人,而乃比年幼走失之时,去向也正是玉门镇。甚至,他也是在玉门镇的卫所从军的......”
换而言之,多里库极有可能与乃比熟识。所以,那神秘人能约出多里库的缘由,不一定只是因为幕后黑手,或许还是因为乃比。
若是这样说来,乃比在北疆名声鹊起,或许也是因为那幕后之人的杰作。或许,当年与乃比通信的内奸,并非只有被揪出处置的那些,极有可能还有埋藏的更深的......
许楚倏尔抿唇,眸光渐冷,也就是说北疆十七国被那人扶持跟控制的,或许并不是只有依干拜尔迪一个部落。又或者说,这次使臣团的到来,本就是包藏祸心,想要借机生事的。
又或者是,此行的使臣,甚至是和亲公主,都是那人安排好的。全然都是他能掌控之人......
他对大周皇室,对当今十分轻贱蔑视,以至于要让一个早已与人有了首尾的公主,来给皇室一个狠狠的巴掌。
许楚沉默不语,半晌后才在手札之上勾勒出了那人的心理画像。
他自大狂妄,自视甚高。善于谋略,精通用人之道,恃才傲物。更重要的是,他与皇室有旧怨,以至于想要将皇家的脸面踩在脚下。
按着目前那人的设局的手法跟经历看,他出身颇为尊贵,有家底手握着错综复杂的资源。至少,他在大周说的话,还有许多分量,甚至能引得一些人忠心追随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