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接过簪子仔细打量一番,挑眉道:“是丹鼎派的女道士。”
他见许楚还有些不解,于是解释道:“道教有许多流派,其中有以炼丹为长的丹鼎派,又被世人称作金丹道教。原本丹鼎派是黄老道家发展而来的,只是随着后世道教的没落,世人就模糊了其最初的模样,而将道教中所有以炼金丹求仙为主的道派一并成为丹鼎派。”
“据史书记载,丹鼎派的丹药,多是指用炉鼎烧炼铅汞等矿石药物,以配制可服食的长生不死的金丹。说到底,就是追求长生不死跟成仙罢了。”
“而内丹,则是以自身为鼎炉修炼。”
许楚了然道:“果然如此。”
“那丹鼎派是否曾有过以处子之血炼丹的记载呢?”她略作踟蹰,继续问道。
萧清朗将手中的木簪扣放到案桌之上,点头说道:“炼丹本是源于先秦神仙方术,后来流传了些许细枝末节到后世,其中就有从丹派中分出的一门邪派。据他们所说,以处子血炼丹,女子可以永葆青春,男子可以重振雄风。前朝曾有宦官挟天子求富贵,为重生男、根,就寻遍天下奇人异事为他诊治,而以血炼丹的道士就由此而生。只是,按着稗官野史的记载,所有的处子血应该是桃林年华。若是苛刻者,也会要求碧玉年华破瓜之年,却从未听闻过以女童之血入药。”
“而且,所谓处子血,也并非是破瓜之血,多是处子之身所流的血液。”
这一点,纵然他熟读史书,且对稗官野史各地杂谈都有见地,也无法解释的出原由。
几人将案情汇总一番后,就各自退下了。
在离开三法司之前,萧清朗从袖袋中取出一个荷包丢给还一脸苦相的宁苏白说道:“去寻你的狐朋狗友好生玩乐一夜,若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里面的银子就当本王请你们吃酒了。”
宁苏白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撇嘴说道:“我是那缺银子的人吗?”说完,他就嗫喏道,“本世子是缺时间的人,若是被我爹知道我又去吃花酒,怕是又要默家法了。”
偏生,那家法是娘亲在的时候亲自拟定的,他就是再浑,也不敢对着娘亲的遗物犯浑。
这一点上,倒是让人莫名的对他生了怜惜。
想来他与护国侯不咸不淡的关系,也并非一日养成,除了最初时候他被护国侯忽视的缘由外。只怕,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替自家娘亲不值。
他原以为护国侯应该与他一样怀念早逝的娘亲,却没想到,最后他竟然也领了美妾进门。
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觉得爹爹背叛了娘亲,使得娘亲多年的等待跟操持,成了一场笑话。
可是,他内心里又渴望着父爱,甚至隐隐的对护国侯有种依恋。所以,他无法说服自己彻底放纵,使得护国侯心塞。又没办法原谅护国侯,继而过那种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生活。
萧清朗起身向前,随口说道:“那荷包上有靖安王府的标志,你若让护国侯看,他必不会教训于你。”
宁苏白哎了一声,连忙支起身子来,手忙脚乱的把自个刚刚随意丢在桌上的荷包扒拉到跟前。待到瞧清楚上面的花样子,当即就眉开眼笑道:“还是王爷够意思,那会儿司空大人说什么风娘?风娘我知道,原本是春花楼的花魁,跟我还有几分交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