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流言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的,想要查找源头,必然需要先找到流言最先兴起的地方。虽然现在,京城各处的百姓都议论纷纷,可是最热闹的地方必然是那个散播谣言的人最先讲述的地方。
就好像兴起地一般,定然会比旁的地方议论的更广更仔细。而别处的百姓虽然也会传播此谣言,可是添油加醋的多,不解详情的更多。
唐乔正闻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当真是一叶障目,竟然没想到这一点。当即,他不再耽搁,行礼之后就精神抖擞的亲自带人出了衙门。
当然查探市井流言的事儿,用不到他亲自去办,他此番出衙门自然是要亲自去请董瑞阳前来问话。
毕竟,看王爷的意思,这次传人来,并无意动用他身边的侍卫跟捕快。可若只是小小的衙役,只怕也压不住董瑞阳。思来想去,唯有他亲自去一趟,一则能打个圆场,二则也能探探虚实。
萧清朗见他欲要带人去寻董瑞阳,冷不丁开口道:“他不过是一介布衣商人,也值得大理寺卿亲自前往?直接让衙门的衙役前去,若有反抗,直接押回便是。”
顿了顿,他就从袖中取出宁苏白交给他的名册,随后丢到唐乔正怀里说道:“你去按着名册寻人,凡是有关知道董瑞阳服用丹药跟不能人道内情的人,皆带回衙门问话。另外,仔细盘问他们是否认识一名身长不足两尺,年纪约为二十岁上下的女道姑!”
唐乔正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名册,略微翻看之后,也不敢逗留,赶忙去办。
相较于王爷的名号,董瑞阳当真算不上什么上得了台面之人。再者说,他也看出来了,王爷此举当真是欲要拿董家开刀了。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董家纵然有先帝遗旨的庇护,可只怕也敌不过王爷跟当今。
待到他离开之后,萧清朗沉静冷肃的脸上才有一抹忧色一闪而逝。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片刻后才侧身行至马匹前,说道:“入宫。”
言简意赅,却包含着雷霆之势,看得出他对董家跟此案早已生了不满。
在前去皇宫的路上,萧清朗不由得想起了关于董家的过往。
看样子,对董家怀有恨意的大有人在,而今日之事表面上是针对的皇上跟皇室。
可是仔细想来,更多的却是给皇帝施压,让皇帝彻查此事,只要一彻查,莫说董瑞阳身上是否背负了见不得光的命案,只说别院以人血炼丹,而后将人害死藏尸之事就足以让他丢了性命。
董瑞阳虽然没有董贵妃跟董家已经逝世的老太爷那份野心跟手段,可是该有的头脑也是有的。这样做,根本不可能两败俱伤,只会让董家彻底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今能容忍他逍遥这么多年,未尝不是因为他只一心享乐,而没有费尽心思想要恢复董家往日的风光跟权势。可是,一旦此事闹到人前,他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如此想来,此事应该不是他所为的。而放出流言的人,也绝不可能是他。
要真是这样,那就真印证了萧清朗曾经的猜想。恐怕董家,也不过是个遮掩罢了。董家这个障眼法之后,还有人在,而那人既是先皇忌惮之人,也是花相忌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