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根本未曾想到萧清朗竟然毫不迟疑的喝下他斟的茶水,更不曾想到自己想要以难得一见的极品大红袍来嘲讽萧清朗的事情,却成了一种把柄。
直到萧清朗不冷不淡的说出那句御赐的贡茶之时,他的心底才生了几分紧张跟提防。
御赐的贡茶,根本不可能落到他手里。再加上董家曾有过逼迫东宫让位之事,所以但凡不注意,或许就会再度被皇帝怀疑心有不轨。
他虽然手里有些资源,可在如今盛世之时,又无多少人为自己摇旗助威,而朝中当年依附于老太爷跟姑母的大臣也都早已被清除。所以,他是空有银钱而无机会翻起风浪了。
最初还是少年之时,他还仗着董家的余威作威作福,可随着年纪越大,他看的就越发清楚。这世间千万好,再无董家复起之时。
萧清朗细细品味了一口茶水,将茶盏轻轻放在桌子之上,那茶盏跟杯盖发出清脆的响声,使得董瑞阳心头咯噔一下。
萧清朗倒是没有为难他,仿佛随口谈论一般问道:“听闻董大老爷信奉道教丹鼎派,时常让道人为你炼丹?”
董瑞阳抿唇看着他,半晌才笑道:“的确如此,大周富裕人家多寻些令人强身健体的丹药,这不足为奇。”
萧清朗斜睨着他,挑眉说道:“那倒是,本王也耳闻一种秘法炼制的丹药,可重塑男、根,使人夜御数女而不竭。只是,此秘法需要以处子之血为药引炼制,最好还是年不过十的女童破瓜之血。”
董瑞阳端着白玉茶盏的手一抖,还散着热气的茶水便迸溅到了他手背之上。他愕然一瞬,须臾后讪笑道:“王爷何处听来的话本子,董某倒是没听说过。”
萧清朗不紧不慢的靠在椅背之上,淡然道:“六年前,你邀清风观的玄阳道人入府。四年前是莫云观的纯阳道人,去年是万山观,玉清观的道人,还有所谓云游四海并无道观的凌霄道人、清净子、无为子等人,皆为你炼制过恢复男、根的丹药。而炼丹之处,便是董家在京郊的鹿山别院......”
“若是我没猜错,那玄阳道人应该最得你的器重。因为他曾在先帝晚期之时,暗中为先帝炼丹,是所谓的得道高人。所以你对他是言听计从,甚至暗中偷出先帝之时炼丹所用的丹炉,还有你姑母陪葬之物......”
萧清朗指尖微微触及温热的白玉茶盏,也不给董瑞阳反驳的时间,带着明显的冷嘲说道:“只是玄阳道人却要以处子之血炼丹,使得你不得不从各个渠道寻找年不过十的女童。京城之中,从市井上的人牙子,到一些见不得光的途径,又或者威逼利诱强抢来的女童,你当真以为就无人知道吗?”
他越说,神情越淡然,可语气就越是禀然冷冽,以至于阵阵威压生生将董瑞阳的冷汗逼成了如雨的汗珠子。
相较于董瑞阳的措手不及,萧清朗的眸中透露出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使人无法避开的锐利。
董瑞阳再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嘶哑,带着明显的喘息声说道:“那又如何?说到底,都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奴婢,平日里我精心娇养着她们,甚至以千金难买的金石药让她们享用,只取她们一些破瓜之血,有何问题?再者,她们意外身死,我作为主家随意丢入暗室里,也并非什么要紧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