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有些恍惚的看着彼此之时,许楚身后忽然传来的萧明珠的声音,“楚姐姐,我怎么觉得,这本《博闻志》上的注释,字迹这么熟悉啊......好像是花老爷子的笔记。”
许楚闻言,赶忙回身接过萧明珠递过来的书,却见其上的确有几行注释,只是相较于之前几本书上的洒脱字迹,这本上的字迹是标准的蝇头小楷,笔锋遒劲,足以称得上大家之迹。
而这本《博闻志》被他注释的地方,虽然没有记录密宗之事,可是写的却是起死回生之事。讲述的是,雒越之主为救族人而杀妻求福,后他对天呜咽具说情状,抚尸恸哭。上天怜悯于他,使得死魂得灵,豁然复生。
而那注释,则写道:“自古帝王最是深情却又薄情,杀一人为稷,又妄图杀百人换命,可悲可叹!”
对于花丞相的笔迹,许楚并不清楚,所以她只扫了一眼就将书递给了萧清朗。
只见萧清朗略作查看,须臾后眼神微黯道:“有九分相似。”
未等许楚再追问,他就继续说道:“就算不是花相爷亲笔所写,也必是他亲手教导之人的笔记。”
说到此处,许楚不由得表情凝重起来。莫说是她,就是萧清朗此时的面色也算不上好。
早在从云州城往锦州城之时,在章氏一案中,就涉及到了宫廷禁药押不芦。后来,在结案之后,章氏的父亲章秀才曾给过他们一副面容不甚清楚且身着华服的画像。他们根据章秀才的话推测,那人极有可能就是设计了私开矿山跟锦银坊之事的主导者。
而今,这个人的身影越发清晰,若他真是花相意欲隐藏之人,那只怕此事背后的隐情将十分棘手。
这些日子,花相身体渐渐有好转之势,每日也能勉强上朝。只是对于皇上几次追问先帝五十六年的事情,他只讳莫如深,闭口不言。
一则,他是重臣,曾是教导过皇帝的师长,又是一朝相爷,若无故被问罪,只怕会引得朝野内外猜测不断,所以皇帝不好对他用手段。二则,花相素来耿直,在百姓之间名声清廉刚正,是难得的清官。所以,在如今这多事之秋的时候,皇帝还真不好拿花相开刀。更何况是在市井坊间对他以女童炼丹以求长生之事正猜测不断之时,若是花相被撸,或许外面传言会更难以控制。
现在的情形好似就僵持在了这里,他们纵然寻到了新的线索,也难从花相口中得知那人的身份来历。毕竟,若花相愿意说,皇帝也不必在头痛,而他不愿意说,以其身份跟地位,三法司还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追查与他。
因为不欲将明珠牵扯入更深的阴谋之中,所以萧清朗跟许楚默契的没有就此事继续商讨下去。
待到戍时刚过,齐王府派人来接萧明珠回府,许楚也就此离开。
萧清朗在送许楚离开之时,声音低沉温润道:“也不知这里的事情何时能了结,从锦州城回来后,我就觉得这偌大的王府太过冷清了一些。”
许楚闻言轻笑道:“王府内外侍卫仆人众多,这要是还算冷清,那我那院子里岂不是得算萧条?”
萧清朗本是想借机说一番情意绵绵的话,却没想到,只一开口就被许楚堵了个死死的。他噎了一下,再看许楚眼底掠过一丝好笑的情绪,这才摇头说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