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这个推测,别的还有什么可能呢?
毕竟,如果爹爹真的是失踪的孙太医,那他带到许家的婴童必然就是自己无疑。而孩子从何而来,为何会让他费尽心思的隐藏身份跟身世,这些都是疑点。
山风涌来,顺着山坳吹出带着阵阵凉意,使得许楚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萧清朗无奈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许楚,叹息一声就放缓了脚步,以自己的身躯遮住了她,以免冷风再吹到她身上。
“此事日后再议,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做万全准备,再回道观暗室内验看那成堆的尸骨跟棺椁中的女尸。”
二人小声说着话,便下了山行回到马车上。
因为那暗室中致幻的药物太多,且因长期封闭所以人若进入很有可能会感到窒息继而使得幻觉越发真实。所以,在没有准备好之前,萧清朗并不打算贸然让人进入,当然他更不会允许许楚冒险上前验尸了。
如果是平时,他们只需以湿布掩住口鼻便可,可是今日却不同。能让他都失了警惕的香料,他不能确定是否会让旁人也失去心智。
以前在云南之时,他曾遇到过有人因瘴气而自相残杀的情况。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不会冒险。
因为暗室的发现,还有他们二人的猜测,所以在回城的路上气氛一直很是凝重。可以说,自二人交心之后,就从未有过如此沉默的时候。
萧清朗看了一眼情绪有些低沉的许楚,抬手帮她理了理发丝,安慰道:“今日一行,总归不是一无所获。那看门的道人,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道徒,也是炸毁董家鹿山别院的人。当然,若那玄阳道人当真遇到有人行凶,只怕今日的道人嫌疑最大。”
许楚点点头,“他说他久不曾下山,而道观中也久不曾有来客,可是我看他招待你所用的茶盏跟茶点皆是新鲜的,而且还有你上次为我准备枣糕的那家铺子的标记。可见,他的话不足为信。”
“另外,他在草庐中也时常炼丹,所以如果说他身上携带有炼丹所用的水银等物使得玄阳道人盖着的锦被上金丝变白,也是说极有可能的。”
萧清朗见她有条不紊的分析起来,当即笑道:“更重要的是,道观之中除了死去的静虚师太跟失踪的玄阳道人之外,就唯有他一人是道观中的人了。如果说有人要为静虚师太报仇,或是故意炸毁鹿山别院的炼丹房欲要让静虚师太的案子重见天日,那么此人非他莫属。”
许楚看着他坦然随意的说出这番话,心里倏然一紧。她忽然就想起当年无头女尸案的时候,他也只是凭借着那家老爷未认得出死者尸体而怀疑起那案子的真相来的。而今,却没想到,早在来之前,他就早已揣测出这看门道人的不妥来。
果然,在刑狱之事上,她的敏锐远远不及萧清朗。大概这就是术业有专攻......
马车之外风声潇潇,阴沉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阴云,目之所及皆能看到阴云翻滚。不过片刻,就听的雨声噼里啪啦的落在了随风摇摆的树叶之上。
萧清朗跟许楚回到衙门的时候,依然是过了大半日。
只是因着要追查道观白骨之事,又有董瑞阳之事,所以他们并无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