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白望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庞,心里一紧,一双本是澄明的眼眸闪动数下,最后咬牙道:“王爷,或许这中间有什么差错呢。”
许是觉得自个说的太模糊了,他又继续补充道:“他虽然不好声色,可是到底也是个男人,且后院空虚,所以在沐休的时候去寻花问柳也不是不可能的。之前我不是还给他寻过春花楼的酒水么?王爷不如派人去问问......”
此时的他眼里明显带上了几分希冀跟纠结,还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萧清朗眸光微闪,挑眉道:“你倒是猜的准当,没想到苏白身在皇宫,竟然也对护国侯的行踪如此了解。”
“只可惜,春花楼的老鸨跟红姨娘俱是自尽,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护国侯是如何都说不清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宁苏白倏然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置信。
不是只要董瑞阳死吗?怎得红姨娘跟老鸨都丢了性命?
也不知怎得,宁苏白只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整个人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又好似跌入了冰冻三尺的寒潭之内。这种寒意,带着可怖的惊恐,让他牙齿都开始发颤了。
他见萧清朗依旧静默不语,心里也越发的后怕,最终嗫喏呢喃道:“怎么会这样?红姨娘明明说,不会牵连到旁人的。”
萧清朗眯眼,“一个与皇宫相连的暗道,加上世子构陷父亲,再有董瑞阳敏感特殊的身份,哪一条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纵然她们不自尽,你以为落到衙门手里就会有更好的下场?”
且不说红姨娘并无亲眷羁绊,就说春花楼上下就难逃一劫。
“如今,她们二人已死,若护国侯咬死认罪,我想明日早朝之时他就在劫难逃了。”
这一次萧清朗说的时候,并未有任何表情跟深意,可正是这就事论事的语气,愈发让宁苏白浑身颤抖。
宁苏白对上萧清朗冷静的眸子,心里也越发的后怕,最终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那如果他不是主谋呢?”
萧清朗说着,眸子倏然一眯,语气急转直下冷厉道,“所以,你愿意说了?”
宁苏白哑然,一时之间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开口。
“既然你不知从何说起,那就由本王先说吧。其实,董瑞阳一案,并未没有疑点。”
“虽然春花楼老鸨已死,可是其上下几十人,若要审问,本王想不出今夜就会有答案了。”
“再有,本王也十分好奇一事。苏白整日携带在身上的荷包,平日里就是被人碰一下就要跳脚,怎得这次却如此大意的将其遗落在护国侯府?”
他说着,就从袖袋中取出那荷包,用手指按在案几之上。
“苏白可有话要说?”
宁苏白咬牙,可良久之后还是哑着嗓音说道:“我我......我没想到这事儿,闹的这么大......”
他到底还算是纯良的少年,纵然因为心中的怨气被一时蒙蔽,可到底也从未想过真的让亲爹丢了性命。
其实最初他做下这么多事情,不过是想要护国侯得个教训罢了。到时候,护国侯麻烦缠身,他也只当泄火了。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走到这种地步......
“可是,王爷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宁苏白到底是宁苏白,纵然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忘记向萧清朗讨教。
萧清朗叹口气,挑眉并不言语。
如此,宁苏白只能将目光投向许楚,那眼巴巴的模样,倒是可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