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错愕自己如今越发无法沉心静气的模样了。就好似,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于小楚一路的漫长等待之中,已经消磨殆尽了。
“小楚不专心,看来我果真是需要多练习一番。”萧清朗压下眼眸之中翻涌的悸动,缓缓离开了许楚的唇齿,只是目光却依旧意犹未尽的流连在那唇红齿白之处。
二人此时相距极近,呼吸交错纠缠,身影也在车壁之上不断的重合交叠,随着马车的起伏而微有变动。
许楚从来都知道,眼前的男子高雅矜贵,纵然身无长物也能让人见之难忘。更加知道,他素来都是深沉而沉稳的性情。
可知只有交心之后,她才骤然发现,此人骨子里竟然这般知情懂趣。纵然只是一句俗套的情话,也总能说出千般风情万种柔情来,让她明明知道那话千篇一律可依旧无法拒绝。
就好似此时,只看他那幽深的眼眸,还有那似是喟叹的声音,就足以让许楚心尖颤抖不能自已。
黑夜寂寥,马车辚辚而动。车内算不得狭小的空间,温度不断攀升,暧昧而甜蜜。
不过萧清朗倒也清楚适合而止,他小心帮许楚将耳边的碎发拢起,又为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裳。良久之后,才抵着她的额头叹息一声道:“我已经向皇上求了赐婚的旨意,若是没有差池,估计传旨的太监早已在你我府上候着了......”
他说着,眼眸就稍稍眯了眯。心道也亏得他早了一步,否则按照太后的性情跟脾气,只要对小楚生了怀疑,必然会在赐婚之事上横插一手。
今日见太后的时候,最初之时,他的确未曾多想。可是,就在太后提及金陵的时候,她眼底流露出的神色却是十分忌惮的。虽然那种忌惮转瞬而逝,不过却足够萧清朗捕捉的了。
萧清朗清楚,那份忌惮或许只是来自于金陵孙家或是说来自于下落不明的孙阮阮。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是,小楚极有可能与孙家或是英国公夫人孙阮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只是这份可能,就足以让他心生焦虑的了。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突然连夜去求皇上赐婚的圣旨......
对于他而言,所谓赐婚的良辰吉时,都抵不过那一点点的风险。在许楚的婚事之上,他从不敢冒险,哪怕只是可能。
许楚对上他专注且满含笑意的眸子,耳旁是亲昵而沉稳的说着她与他的婚事的话,这让她心里渐起涟漪,却没有升起曾经有过的纠结跟忐忑。
或许,随着他们二人一路而来,她对他的信任跟爱意越发的深了。以至于在自己从未发现的时候,那份情谊已经足够支撑她面临未来的种种,哪怕是分道扬镳。
无论日后的路如何,她都不再畏惧,也不会再束手束脚。
“难道你刚刚单独与皇上谈事,是为了赐婚的事情?”许楚满腹狐疑,轻声问道。
倒不怪她惊诧,实在是她从来没想过,萧清朗这位堂堂的靖安王,百姓眼中的传奇之人,会为一道赐婚圣旨而如此郑重。
萧清朗挑眉道:“有何不可?”顿了顿,他又神色愉悦的说道,“小楚既然早已答应了我,我自然需得抓紧了办,省得日后再有波折。至于旁的,总没有此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