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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第十三只眼 > 第440章

不知黑暗中沉了多久,当意识慢慢回归,第一个感觉就是累。

说不出的累,那种无力,从骨头缝里渗出,流经四肢百骸……

我想深吸一口气,把胸口的憋闷感吐出去。却不想,吸到口腔里的不是空气,反而是水……

动动手指,我睁开眼睛。

光线很暗,勉强能看清眼前。

黑雾一样的头发盘旋在身侧,无数条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蛇在眼前游来游过。

身体,随着蛇群的碰撞而起起伏伏。水流,从指缝,发间缓缓流过……

反应好一会儿,木然的大脑反应过来,我是在水里。不仅在水里,而且这水里有数不清的,有毒没毒的蛇。

闭上眼静静(现在讨厌这两字)想了会儿,晕过去前的一切记忆回归。

我被展长阴了。

那杯茶或许没有能要我命的毒,可,他妈的他把我扔蛇窝里,不是一样是要我的命?

不过,这也间接证明,展长不知道我会控蛇,也不知道,我在水中不用呼吸也能来去自如。

心中微痛。

常老四走了,可这个在水中闭气的本事它却给我留下了。即便是,它不在了,它也在守着我不让我死。

一声闷响,隐隐传入耳中。

我动动手指,细听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呯,呯!

更多的闷响,似从天上地下传来,围绕在我身边。

水波震荡,蛇群被惊动,在水中乱舞。我被它们撞的沉沉伏伏,像个木偶娃娃一样。

沉下心静了片刻,我控住群蛇。让它们退避两侧,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释南站在我前方不远的地方,板着脸,右手握拳,抵在一个荡起的水纹上。

释南的身旁,一只虎大的白猫炸毛而立。突然,向我冲了过来。

我定眼之时,它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玛嘎然而止停。

紧接着,释南抬拳,再次向那个‘水纹’砸了上去。

一声闷响后,‘水纹’似蛛网一样,慢慢变大。

我猛然间明白,我同释南,马开心之间隔着一层玻璃。释南和马开心,正想把这层玻璃给打碎。

我举目向四周看。

全是蛇!密密麻麻,全在我身边游荡。

除了释南和马开心所在的那个方向有光亮能看清东西外,其余的地方全是黑暗,看不到尽头。

我动动有些僵硬的手脚,向释南他们游过去。看着玻璃上那一抹血色,示意释南和马开心别砸了,闪开!

他们这样砸到砸到什么时候去?不如我控蛇从里面砸,比他们要省力气。

释南的手抵在玻璃上,与我的重合在一起。

突然,他抬起手,砸下重重一拳头。力道,带着愤怒通过玻璃传到我掌心,震的我心尖发麻。

本就有了裂纹的玻璃,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随着两声刺耳的‘咔咔’声,玻璃轰的破碎。

我,被身后强劲的水流冲的向前扑。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大叫闪开。可嘴才一张开,就被水涌进口腔,呛的说不出话来。

前伸的右手手腕突然一紧,被释南抓住。他拉我到他怀里,一个转身,把后背交了出去。

在那一瞬,水,玻璃,无数的蛇一股脑的全都砸了过来。

我心惊,连忙伸手去挡他的后背。

挣了几下都没能挣动释南的双臂,直到水潮涌过,四周归于一归寂静,他才微微放松。

我又惊又气又恼,抬起头就想对释南吼,“你不要命了?!”

费劲全身力气喊出的声音软棉无力,不像生气,便像是撒娇。

释南盯着我看,抬起双手捧住了我脖子。手心温度滚烫,烙在我冰凉的皮肤上,引的我一阵阵颤栗。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还记得吗?”

我点头,“记得。”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话,久到仿佛是上个世纪。

海边,他自卑敏感,对即将面对的未知恐惧不知所措。

我安慰他,别怕,我会陪着你走到最后,不会离开。

“再说一次。”释南道,“那时你是苏青柠,可你不是我的。”

“我不会离开你,”我闭上眼,不忍看他眼眸中滑过的痛楚和害怕,“永远不会,死也不会。”

“记住你说的话。”身子一轻,我被释南抱起,“不要再离开我视线。”

我环住他脖子,点头。深吸两口气后,举目四顾。

像是一个山洞,而且不小。光线很暗,勉强能看清远处的石壁。

地上全是水,还有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蛇。

离我们不远处,浑身湿透,恢复到原来本身大小的马开心站在几只毒蛇中间,抬着前爪举步不前。

我刚想控住蛇让它们给马开心让路,便见马开心低吼一声,骤然变得虎大。

那几条拦在马开心面前的蛇身子一僵,高高昂起的头伏下去,抵在地上不动。

马开心又是一声虎啸,那些蛇簌簌而动,给马开心让出一条小路通过。

我挑起嘴角一笑,跃过释南的肩膀往后面看。

一个洞中洞,我刚刚就是从那里出来。

标准的蛇窝,没了水,更显蛇多。密密麻麻的一地,纠缠在一起上下涌动……

我看着那里愣愣的发呆,突然,眼泪没有预料的滚落下来。

刚刚在半昏半醒之间,我好像听到常老四在我耳边轻唤。似以前无数次那样,说,小柠,你不能死,不然老杂毛会找我拼命。

我知道,那是烙在脑海深处的回忆,并不是真的。

“伤到了?”释南问。

“释南。”我抱紧他脖子,哽咽出声,“我有一个长辈,叫常老四……和我师父一样,只是一屡残魂。它跟在我身后,看着我长大,救了我无数次命,我想你知道它存在过。”

知道常老四对我来说很重要,曾经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份量。

这些日子太过忙碌,脑子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直到此时,看着满地的蛇,我突然意识到我再也见不到常老四。

它在我的生命里剔除了。

我甚至想不起来,它最后一次好好和我说话是什么时候,更想不起,我们聊了些什么。

“……我知道。”释南淡淡回道,“蓝色的,你从困住陈淼的八卦阵中破阵出来时,它在你身侧。我以为你被它缠住,所以打了你一剑……后来你从楼顶跳下去,它拦腰接住了你。其实,它当时已经被铜钱剑的剑气伤到了……还有很多次,在海底,在古墓……一直以来你不说,所以我不问。原来,它叫常老四。”

我抓紧释南的衣服,哭出声来,“我想它。”

想再见那条蓝色的影子一次……

强光突然撒下,晃的我睁不开眼。清风抚面,鸟鸣入耳时,释南道,“想我。”

我抬头,睁眼看释南。

他微微低头,回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弹指一瞬在身边闪过的人,连过客都算不上。”

二十年的相伴,弹指,一瞬?

我在释南身边站稳,握着他灼热的掌心,“释南,你……”

他觉得自己能活多久?与天地同存吗?

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又有多大,能带给他这样猖狂,藐视天地的心境?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释南抬起头,把视线看向远方。

此时的释南不正常,我没有往下接话。握紧他的手,我顺着他视线往远看。

我们站在一处悬崖上,眼前是一望无边的大海,身后是望不到顶的高山。

左侧,一条山谷横在眼前。右侧,是漫天黄沙,热气灼人的沙漠。

“这是,什么地方?”在我的认知里,这些地貌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马开心缓步从山洞里迈步出来。灼灼热气中,他的身影一走出山洞,山洞口消失不见。

随之,身后整座高山消失不见,左侧的峡谷和右侧的沙漠在同时隐去身影。

惊涛拍岸,海风带着湿气打在脸上时,我惊觉我们现在站在大海中间的一块独世而立的孤石上。

“结界。”马开心由虎变猫,孤石上的空间立马变的宽敞,“随时在变。”

果真,马开心说话间,天上太阳隐去,一轮圆月挂在天空。

闪闪星辰映在如墨的海水中,说不出的漂亮。

我彻底糊涂,“……发生了什么事?”

释南松开我手,在涯边蹲下,用手去摸地面。

马开心长话短说,把事情的经过大概缕了一遍。

那天吃完饭后不久,大家伙儿突然发现我和展长消失不见。大家历时一天,把院子翻遍了也没能找到我们的身影。

直到释南无意中找到了这个结界。

我们人不少,可能进到结界里的人只有释南和马开心。落苏倒也能进来,可它不会离开清水太远距离。

于是,释南和马开心强行闯到结界找我。

“我们进来时不是这个样子的。”马开心道,“当时这里就是那个院子的翻版,没有两样。可当我们走到一个房间,看到你沉在蛇池中,开始砸玻璃想救你出来时,周围的景物就开始变动。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捂着额头细思片刻,暗暗咬牙,“特么的,我成了饵。”

引释南进到这个结界里的饵。

心中哀伤退下,烦躁升起。原地转了两圈,我在心里把展长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相比于庄堇来说,他手段真是高啊!

兵不血刃,就达到了困住释南的目的。别人制造出来的地盘,想怎么收拾我们,还不是别人说了算?

我也是猪,那杯茶我怎么就喝下去了呢?我当时应该把茶杯摔了转身就走啊,干屁装着不在意的把那苦的要命的茶一口吞了?

想到那茶,我脸上发寒,胃里一阵翻腾。

那茶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眼瞅着我身上的鼠毒,虫毒没解,这又添了一样……

释南在涯边还没站起来,景色又变。四周的海没有了,我们站在一处池塘的边上。

释南站在池塘里,蹲下的身子半淹在水中。

他微微扬眉,站起身把手拿出来。一只绿黄皮肤的青蛙‘咕呱’一声从他手心里跳出,砸到水里流远了。

释南甩甩手上的水,抬腿上岸,“看来,这是打定主意把我们困在这里了。”

马开心一跃跳起,扑下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不算寂寞。”

声音末落,那只蝴蝶在他爪下消失不见。他抬起头,高高跳起,又扑向了一只蜻蜓。

“再修炼一千年,你也改变不了你的本性。”释南出声道。

马开心脑袋微晃,明亮的大眼因一只落在它鼻尖上的蜜蜂对在了一起,“为什么要变?成妖,不是我本意,我也没打算修炼当人。反正,不死就活着呗……”

天边乌云滚动,一道天雷轰然劈下!

释南手急眼快,不,脚快。一脚飞起,把马开心跳出五六米远。反手拉住我后退,捂住我耳朵。

‘噼啪’一声炸响,一道亮光闪过后,马开心原来所在的地方被劈出一个近半米大小,十厘米左右深的坑。

“看来,妖在哪里都挨劈。”释南道,“无论是在现实里,还是在结界里。”

马开心嗷的一声大吼,变得虎大向我和释南扑了过来。

我大叫,“马开心你恩将仇报!”

话没喊完,马开心已是把我和释南扑到在地。‘噼啪’一声炸响,我和释南刚刚站着的地方,也出现了一个半米左右的坑。

马开心骄傲的一扬头,“你们不是也挨劈?不欠你的,扯清了。”

释南拉着我坐起,回问,“我一天能杀你八百次,你说怎么扯清?”

马开心一爪踏在地上,“姓释的你别太过分。”

释南没再搭话,而是向那个被天雷劈出的坑走去。蹲下用手摸了两下,嘴角挑起一丝笑,“找到了……”

话刚落,炸雷再落,正是释南所在的地方。

马开心扑过去把释南撞开,自己堪堪躲过。而被天雷劈过的地方,大火骤起。风一送,带着灼人热流向我们蔓延过来。

马开心一转身,急声道,“快上来。”

释南翻身跳到马开心后背上,回手把我捞了上去。我撞在释南怀里还没坐稳,马开心已经一跃跳出五六米远。

风在耳侧呼啸,周围的景色从田间池塘变成了树林,眨眼间,又变成原始森林。

白天黑夜也是转瞬几变。

唯一不变的是跟在我们身后映红了天空的大火,它从天际滚滚而来,带着不把我们吞噬绝不罢休的架势。

眼见大海出现在眼前,释南大声道,“跳!”

“老子不会水!”

马开心一声大吼,脚下却没停。纵身一跃,在银盘一般的圆月中间滑过,扎入海水之中。

瞬间,冰凉苦涩的海水涌入口鼻。我身子向下沉了片刻,停了下来寻找马开心和释南的身影。

释南抓住我手腕时,我一把握住在水中挣扎,变回原来大小的马开心。

浮到水面时,我把马开心举过头顶,“马开心,你没事吧。”

毛被水打湿,身形小了一半还要多。眼睛显的更大,更亮。身子瑟瑟发抖,搭在我胳膊上的爪子分外用力,爪钩钩在皮肤里。

“冷?”释南把马开心拿过去,用力甩了一下,在一声惨烈的猫叫声中,挑挑嘴角,道,“甩甩毛儿就好了。”

“释南!”我对释南大叫,“你大爷!”什么叫甩甩毛,有这么甩毛的吗?

释南又甩了两下,在马开心强烈抗议时,把它顺着领口顺到衣服里,“敢挠我,听我心,我们吃的就有着落了。”

马开心从释南下巴处露出头,打了个哆嗦,道,“谁愿意听似的……你现在在想怎么出去,怎么救苏青柠,怎么杀展长,怎么……喵!”

释南一个脑瓜蹦弹在马开心额头上,“还有怎么揍死你!”

马开心头一缩,眼一眯,闭嘴。

我揉揉马开心的脖子,轻笑出声。回头看一眼把整片海都围绕起来的大火,笑意退下。

释南道,“不急,等它再变。”

我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反正,变的很快。用瞬息万变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可惜,想错了!

我们在海水里泡了整整两个正常的日升日落,周围的环境都没有变化,海岸上的大火也没有收势的意思。

马开心蹲在我肩膀上,紧闭着双眼,时不时干呕一声,很是虚弱。

嗯,这死猫崽子不仅怕水,还晕海,这两天吐的和孕妇似的。

烈日再一次沉下海平面,释南再一次在探寻海底回来,道,“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

当然不是办法。

这样下去,不用别人来收拾我们,我们自己就脱水饿死了。

“海里找不到出路,我们想出去,还是得上岸。”说着,拉着我手往岸边游。

在接近那片火海时,一直处于迷糊状态的马开心半睁开眼,没了精神的黑眸被火光映红,“你们这对禽兽,到底还是要把我烤了吃,是不是?”

释南拎起马开心放到海水里涮了两涮,放回到我肩膀上后,“醒醒,我喜欢吃活的。”

马开心一声惨叫,抓住我肩膀站稳。尾马一甩,水点扬的到处都是。

释南在水中徘徊许久,突然,翻身上岸,踏到半人高的火苗中。在我目瞪口呆之时,他对我伸手,“这火阴阳交替。”

我顺间明白,拉着释南的手上岸。原来不是结界没变,而是变的我们没看出来!

果真,火虽烧着,却没任何温度,不灼人,也伤不到人。

马开心‘嗷’的惨叫一声,尾巴上的毛被烧掉一块。

它是妖,身上阴气重。

释南抱着马开心转身入海,把外套浸透海水裹在马开心身上又上岸。往我怀里一送,道,“不知多久变化一次,咱们快走。”

我点头,抱紧马开心跟在释南身后快跑。

不知方向的跑了许久,释南停下脚步,半蹲在火海之中。

他在火海之中探寻之时,我感觉到了火的温度。马开心在我怀中大喊道,“别找了,快走,火变了!”

我伸手去拉释南,“别找了,快走!”

周围温度越来越高,扬起层层热浪。连着,释南身上的温度也异常灼人。

释南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水气被蒸发,鞋已经烧起火苗,发出橡胶的味道。

我脚烫的生痛,忍不住在地上乱蹦。回身间,闻到毛发烧焦的味道。

把长发揽在胸前一看,果然,烤焦了不少。

那天在西藏挡天雷时我这头发就糟过一次难了,还好,损失不多。这要是再烧,就得全剪了。

眼瞅着释南的衣服被烧着,我弯腰用手去打。再起身,后背已是传来灼痛。

不用想,肯定是衣服烧着了。

“找到!”释南把额前火苗用手拍灭,眼眸一紧,把划破流血的右手往他摸准的那个地方猛拍下去。

一掌,四周的火苗晃了两晃。似有思维一样,稳住后,猛的向我们反扑。

释南马上拍下第二掌。

天地一晃,我抱着马开心跌倒在地。

被火缠身之际,释南对我伸出左手,“抓紧我!”我一把握住,释南拍下第三掌,“破!”

‘轰隆’一声,天地变色。我和释南被排山倒海的热流扬起,飞到半空之中。

裂风割面,无法呼吸之时,我和释南猛的摔向笼罩了一层黑雾的地面。

失重感还没达到心底,我左肩已是着地。

‘呯’的一声,释南落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再后,是马开心。

我眼前发黑,脑子晕的看不清事物,感觉身上的零件被摔散架了。马开心在旁边干呕一声,道,“……终于,出来了。”

释南伸手拉我,“怎么样?”

“没事。”我坐起身来,抬眼往四周看。

白天,阳光很好,还是展长的院落。我和释南,马开心跌在蛇窝旁边。

院落里一片生机盎然,繁花锦簇的景象。竹桌上,摆放着一只茶壶,三只茶杯。

热气在茶壶上方萦绕,仿佛在候客。

没人。

释南扶我起来走到竹桌前面。两杯茶一杯水,显然,是准给我们的。

茶壶旁,还有一只手机。

“长先生。”我望向小楼,高声道,“既然知道我们出来了,那就一起坐坐吧。”

无人应答。

马开心身形晃了两晃,站稳后窜进小楼。过了一会儿,回来对我和释南摇头,“没人,没看到姓展的,也没看到陆明他们。”

我舔舔发干的嘴唇,拿起那只手机拨通了陆明的电话。马上,被接起,陆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展先生,终于肯打电话……”

“是我。你们在哪里?”看着释南和马开心,我开了外放。

电话里,陆明长松一口气,“我们没事,出来了,你们呢?”

“怎么出去的?”

“不知道,突然就在外面了。”陆明道,“你们还在里面,等我想办法。”

“不用,”释南道,“我们马上出去。”

说罢,拉着我手往前院走。我知道他要硬闯,想了下,道,“展长告诉了我出去的走法,试试?”

试成了省些力气,试不成再闯,没搭什么。

释南没反对,按着‘坤五坎七,进三’迈步下来,我们三个已经站在铁门之外。

我挺意外,展长,竟然没骗我。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我和释南回过头去,见铁门内,展长正提着一只喷壶给一盆阔叶盆栽浇水。

细密的水流声中,他抬头看向我们,轻声道,“时间真是短暂,一闪即逝。我,还恍惚在你们刚来那天。”

我转身正视展长,咬牙道,“你别说的我们和你很熟一样!就好像给我下毒,把我扔到蛇窝喂蛇的不是你一样!”

释南握着我的手猛然一紧,对展长道,“你还下了毒?”

“毒?”展长把喷壶放在地上,掸了掸衣袖,笑了,“小柠,我那是给你解毒。吃的是虫王,喝的是蛇精胆汁……把你喂蛇?不把你扔到蛇池,以你的体质,能受得住蛇精胆的力道?”

我怔住。

“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展长微微抬手,指了下自己的手臂。

我满心疑惑时,释南把胳膊上两只袖子卷起。

左胳膊上那条青线已经消失不见,右胳膊上尸鼠咬的齿痕褪了青黑,呈现正常的粉红。

“为什么?”我抬头看向展长,“我和你不熟。”

“我说了,你合我眼缘。”展长在回廊下的竹椅上坐下,道,“再说,我不是一点报酬没取。”

手腕一抖,从小桌上拿起一只小碟,里面赫然是一声血肉。

他拿到鼻侧轻嗅一下,笑道,“鼠妖的心尖肉……正好治我心病。”

“救我不会明说?”我看着他,眯眼道,“救都救了,为什么又把我们困在结界里?”

真要救我的话,会转个身就用天雷轰,大火烧?

“明说你会让救?”展长回问,不等我回答,又道,“那结界是我老板设下,平时用于我静修,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谁说我救你就不可以杀你?现在不杀,是因为我还不想杀。不过,试试深浅还是可以有的。你太过依赖于释南,自己本事全废……”

我拍了两下额头,彻底懵,完全搞不明白展长在做什么,想什么。

揉揉眉心,我对他道,“长先生你不会是神经病吧,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从你来到现在,我对你所说的话里只有一句是假。”展长放下碟子,笑道,“假话不用多,能达到目的就成。”拿起茶杯向我轻轻一敬,道,“小柠,这茶,第二口是甜的。”

“你认识我,你是谁?”

他对我太过了解,深知我的脾气秉性。

“你们应该走了。”展长道,“起呼七日,今天是第六日,你们在结界里浪费了太多时间。”

我心猛的一沉,淡了和展长纠缠下去的心思。思量半片,我拉起释南的手转身,“我们走。”

释南没动,突然握住我腰,低头吻了下来。我惊呆之际,他回头对铁门内的展长道,“不管你是谁,她是我的。不管你杀不杀她,我都会杀了你。”

展长一怔,转而笑了,吐出两个字,“静候。”(我去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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