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期是叛逆,可他的叛逆并不是社会上的大奸大恶,相反,他甚至都还没见过社会上的大奸大恶。
他以为欠债还钱就行了,所以即使封钰把他给按在了台球桌上,他也没有害怕。在他的印象里,封钰最多是打他一顿,像男孩子之间的打架,受一点皮肉苦而已。
可直到封钰把话说完,然后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把刀打开,封钰握着刀,锋利的刀锋慢慢扎向刘子期的肩膀。
看到封钰眼中的狠厉,刘子期终于怕了。
他变了脸色,惊慌的对着封钰喊道,“你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我不杀你。”
刘子期躺在台球桌上,封钰站在台球桌前,一只手握着球杆,球杆抵在刘子期前胸,让刘子期无法起身。另一只手拿着匕首。
封钰俯身,逼近刘子期,眼中不带任何慈悲,“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缺钱,一万块买个乐子,对我而言不亏。你放心,我知道杀人犯法,我不杀你,我只是在你身上开个洞,让你流点血罢了。”
话落,封钰手中的匕首也刺下去。
扎在刘子期的肩头,血瞬间就从伤口溢了出来,染红刘子期的衣服和台球桌。
“啊!”
刘子期惨叫。
看热闹的人也吓得发出惊叫声。
“子期!”吴教授见状,慌忙的就要扑过去。
我赶忙把她拦住,“教授,刘子期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们。你要是想让刘子期变好,你这会儿就别插手。”
“他都拿刀杀人了,这还叫没事?!苏樱同学,我就不该跟着你们胡闹!你松开我,我要报警!”
“教授,我们跟刘子期没有任何私怨,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他现在已经挨一刀子了,你要是想让他白挨这一下,想让这一刀起不到任何作用,你现在就报警。”我道,“但教授,如果你想让刘子期变好,那就再等一会儿。我男朋友不是变态,他不会故意折磨刘子期。如果到最后,刘子期没有任何变化,你再报警,我绝不拦你。”
吴教授深深看我一眼,满眼对刘子期的担忧与心疼,但却对我道,“苏樱同学,我不想毁你的前途,我相信你。”
我感激的对吴教授说谢谢。
那边,刘子期已经疼的面目狰狞了,平时身上割出个小伤口,人们都会疼的呲牙咧嘴,何况现在是一把刀扎在了刘子期肩上。
“你……”刘子期边哭边道,“我要报警抓你!”
封钰冷笑,“报吧。两个赌徒之间的矛盾,我进去,你也得进去。”
“我才不是赌徒!”
“你不是么?”封钰反问,声音不高,但却震得刘子期整个人呆住。
这会儿刘子期终于反应过来,他赌球的行为是什么了。赢的时候,一帆风顺时,人是不会反思的。只有到了绝境,人才会有觉悟。
封钰看着刘子期,继续道,“你以前赌多少钱的?是十块二十,还是一百二百?刘子期,你今天输了一万多!”
刘子期的脸更白了。
他身上钱不多。最开始玩也许就几块钱一局。可今天,他输了一万!今天能输一万,他明天就能输十万。
刘子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将是一个无底洞,能把他一辈子都吞掉的黑洞!他声音抖着,分不清是疼的还是怕的,“我……我会把钱还给你的,我以后再也不玩了……”
说到最后,刘子期大哭起来。
看到刘子期幡然悔悟的泪,吴教授也跟着落泪。
而封钰并没有因此放过刘子期,他道,“怎么还?你不是没爸没妈么?准备打工还我?”
刘子期点头,“我会找工作,我会挣钱还你。”
封钰没理刘子期,而是转头看向了台球厅的一个角落。我沿着封钰的目光看过去,灯光昏暗的角落里什么都没有,但从封钰的眼神,我看出来那里应该有东西,只是那个东西太弱小了,以我的修为看不到而已。
盯着角落看了片刻后,封钰收回目光,看向刘子期,“我不会对你说教,你想怎样,那都是你的人生。但为了我的钱,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母亲给你留了一笔钱,存放在你小姨那里。”
吴教授愣了下,难以置信的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姐给子期存了一笔钱,这件事连我姐夫和我弟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封钰没回答吴教授,他起身,松开了刘子期。
刘子期捂着伤口,吃力的坐起来。
他看向吴教授,倔强的道,“她存了就存了,跟我没关系,我不要她的钱!我没有妈也没有爸,我凭我自己也可以过好这一辈子。”
“你犟什么!”吴教授愤怒的道,“你爸娶了后妈,他对你不好了,你可以怨恨他。可你亲妈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恨她!”
“我凭什么不能恨她!”
刘子期反问,毕竟年纪还不大,说到自己的成长,他情绪激动,大喊道,“我要的是钱吗?我要的是照顾,是陪伴!我要的是有口热饭,我要的是我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我关心我。她做不到,那她生我干什么!把我生出来,让我受苦吗……”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刘子期的话。
吴教授站在刘子期面前,落下的手不停的发抖。她跟着落泪,“刘子期,你没有良心!你妈是不想照顾你吗?难道是她想死吗?是她做不到!十六年前,她得了病,可她没有拿钱看病,她知道你爸是什么德行,你爸老实,耳根子软,有了后妈他就会成为后爸。你妈防着你爸,在我这给你存了一笔钱。她希望这笔钱能在你将来的人生里帮到你。”
“刘子期,她到死考虑的都是你的未来,这不是爱吗?她是没有陪伴你,但她用她的方式,十几年来一直爱着你。子期,你有妈妈。”
吴教授的话让刘子期哭的更凶了。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哪怕隔着生死,妈妈的爱也一直陪伴着孩子。
这时,封钰叫来被吓傻的服务生,拿出钱包,抽出一叠钱递给服务生,他说吓到了大家,请大家去隔壁酒吧喝酒压惊,让服务生领着大家过去。
服务生带着人离开后,台球厅就只剩下我,吴教授,封钰和刘子期四个人。
封钰此时才开口,“刘子期,你妈就在这里,你要不要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