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出租车司机竟跟周小香是同村的。
听到我说的地址,司机回头看我一眼,笑着问我,“小姑娘,这不就是有缘吗?你就差说要去我家了。哈哈……这个村我熟悉,我在村里生活三十多年了呢。”
“师傅,你是这个村子的人?”我笑着道,“还真是巧了。对了,师傅,你认识你们村一个叫周小香的吗?”
“那可真是太认识了。”司机道,“小姑娘,你来村里是来找周小香的?你跟周小香是同学吗?”
司机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有种被安排了的不祥的感觉。一个村的,虽然很巧合,但也说得过去。可有问题的是,刚才我说的是周小香的名字,而不是她父母的名字。司机没任何思考的时间,果断的就回答了认识,就好像专门等着我这么问一样。
村子里的人相互认识不奇怪,但大部分都是认识同龄人或者当家的大人,在外读大学的大学生回到村里,村里人看到这个人,可能会知道这个人是谁家的孩子,可除了亲近的人,村里的长辈几乎是没有人能叫出这个大学生名字的。
想到这,为了防止是我想多了,我又问了一句,“师傅,你跟周小香家是邻居吗?还是亲戚?感觉你对周小香家很熟悉。”
“既不是邻居,也不是亲戚,他家住村东,我家住村西,就是一个村的,平时都没什么来往。”司机道,“我对他家就更谈不上熟悉了,也就是见面点个头的关系。小姑娘,要是以前,你问我周小香是谁,我肯定回答不清楚。可现在不一样了,周小香在我们村都出名了。”
说到‘出名’两个字,司机语调有点阴阳怪气的,像是在嘲讽。
司机说周小香现在在村里出名,而没有提周小香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跟封钰设想的一样,周小香虽然死的,但她却还一直跟她的父母生活在一起!
那周小香现在是什么?是鬼?还是行尸?
我想事情的时候,封钰开口问司机,“周小香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村子里出名?”
司机就跟专门等我们这么问一样,听到封钰问他,他立马滔滔不绝的讲道,“我跟你们说……”
司机说,周家并不是富贵人家,周爸爸是一个普通的农民,除了种地,就是去工地当小工。周妈妈腿有残疾,干不了重活。一家子的开销全靠周爸爸一个人,日子过的是紧巴巴的。
周小香考上大学,周家连学费都拿不出来,就有人劝周爸爸,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也没用,就别让周小香上学了。对于这些话,周爸爸就跟没听到一样,借钱让周小香上学。
“可结果呢?”司机颇为幸灾乐祸的哼了一声,道,“周小香上了大学,就自以为了不起了。这次回来,那叫一个能闹腾。听周家的邻居说,天天晚上都能听到周妈妈哭,还能听到周小香打她妈的声音。”
我惊讶,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要打她妈妈?”
司机笑了下,“具体原因谁知道呢。我也都是听说的,刚回来那会儿,周爸爸让她回学校去上课,她说除非给她买一个新手机,否则她就不上学。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手机,一万多块钱,周爸爸不给她买,她就天天闹。”
最后周爸爸妥协了,给她买了新手机。可买了以后,周小香依旧闹腾,又说要电脑。周爸爸被她气得人都晕倒了,可因为家里没钱,没敢去医院。就是这样,周小香也仍不依不饶。周爸爸病倒,没人能管她,她更加肆无忌惮了,最后就发展成了打她妈妈。
“周小香以前挺乖的,”司机道,“结果上大学上了半年,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小姑娘,你说这大学上的有什么用,别说学问了,现在是连人都不当了。”
我皱起眉,又问道,“师傅,你们村最近除了周小香以外,还有没有发生过其他什么奇怪的事?比如有人家鸡鸭离奇死亡,再比如有人死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我一眼,一脸奇怪的道,“小姑娘,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们村最近最奇怪的就是周小香了,其他人家都一切正常,没听说有怪事发生。”
这就很离奇了。
周小香已经死了,可她却像个活人一样跟她父母生活在一起,而且她不杀人,不做坏事,就只折磨她父母,要手机要电脑,她已经死了,要纸糊的不就行了,干嘛没事找事一样提这种要求。周小香这个行为就很古怪。
我转头看向封钰,“封钰,周小溪这是要干嘛?”
封钰眉头轻蹙,没有说话。
司机知道我们是来找周小香的,于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周小香家大门外。
下了车,我看着面前的农家小院。如司机所说,周家并不富裕,看房子就看得出来。
三间砖垒的平房,红砖都在外面露着,院墙没有砌,只用红砖堆起来,由于年代久远,红砖墙已经变形了,感觉用力一推就能给推倒。
黑色掉了漆的木门虚掩着,站在门外,可以清楚的听到院里传来的妇女的哭声。
司机瞥了眼大门,对我道,“小姑娘,我没有说错吧,正闹腾着呢,你现在进去,搞不好能看见周小香打她妈妈。”
我没理司机,走过去,推开院门。
院门一打开,我就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看上去六十左右的老妇人,妇人穿着一件旧羽绒服,坐在小板凳上,正在不停的抹眼泪。
瞧见来了生人,妇人赶忙把眼泪擦干,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我们,“你们找谁?”
“阿姨你好,我是周小香的同学,”我道,“她这段时间没去学校,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老师让我来看看她,问问她的情况。”
“原来是同学。”妇人面露喜色。她艰难的起身。她站起来时,一条腿是不能打弯的,如司机所说她腿有残疾。
“小香在睡觉,两位同学,你俩等一下,我这叫把她叫起来。”
“不必麻烦了。”我赶忙道,“阿姨,我跟她是好朋友,有些话,她可能更愿意跟我讲。阿姨,我自己进去找她,您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