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深皱着眉,嫌弃中还带着丝好奇。
胡鸿萧则是一脸的兴奋,要不是陆祁深拉着他的手,我感觉胡鸿萧能冲进房间参与一下。
我本就好奇的心,在看到他俩这样的表情后,就更加好奇了。
我边靠近边开口问道,“陆祁深,你在干什么?”不是来找人的吗?站门口不进去什么意思?
许是因为看房间里的情景看的太入迷了,我突然说话把陆祁深吓了一跳,陆祁深转头看向我,神色慌张,“苏樱,你别过来!”
他这样搞得我更好奇了。
我加快脚步,“你们到底在看什么?干嘛站在门口,怎么不进去?”
说着话,我也走到了大门旁边。
越靠近大门,空气里飘荡的腥臭味就越浓,比白天我闻到的还要臭上十几倍不止。
我捂住鼻子,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快速走过去。
我感觉自己就跟走在垃圾场里没两样,要不是好奇心作祟,仅这个气味就劝退我了。都说好奇害死猫,我这是好奇熏死人。
见我走了过来,陆祁深伸手过来,想要捂我的眼睛,“苏樱,别看。”
我躲开他的手,“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不等我把话说完,我便侧头,透过敞开的大门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仅一眼,我就再忍不住了。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身弯腰去一旁吐了起来。
陆祁深走到我身旁,伸手拍我的后背,帮我顺气。
“都说让你别看了,你不听,现在难受了吧。”
我把一天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最后实在没的吐了,又吐了几口酸水,才终于把这股恶心的劲儿给熬过去。
陆祁深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接过来,边擦嘴边不解的道,“陆祁深,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面对这种场景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陆祁深头一昂,颇有些自豪的道,“苏樱,别看咱俩年纪一样,但论资历,我绝对是你的前辈,你才接几单生意!我接的生意是你的几倍,比这恶心的情况都早就见过!苏樱,反正你也看到了,你就当锻炼自己,给你的出马弟子生涯增添经验了。”
我点点头。虽然不想吐了,但却依旧不敢深呼吸,我还是伸手捂住了口鼻。
见我脸色好一些了,陆祁深问我,“能进屋吗?”
我咬了咬牙,对着陆祁深点头。
转身往楚甜家走时,看着陆祁深一脸的淡然,我不禁心生敬佩。我道,“陆祁深,这么刺鼻的味道,你都受得了,你太了不起了。”
看到恶心的东西不会吐,和习惯了恶心的东西,这是两个概念。前者是勉强硬撑着,就好比现在的我。后者是压根没受到任何影响,就好比现在神色风轻云淡的陆祁深。
越想我越觉得陆祁深了不得。这得是吃过了多少苦,才能如此平常心。
听到我夸他,陆祁深唇角扬起开心的笑,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对着我道,“苏樱,我不捂鼻子,不是因为我受得了这里的臭味,而是因为我贴了清凉符。”
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问我,“你要吗?”
我,“……”
我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
你说呢!还用得着问我要不要吗!
我把黄符一把抢过来,贴到了自己身上。
黄符贴好,身体周围的空气就跟得到了净化一样,臭味瞬间就消散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很清爽,让人觉得舒服。
人的感官是相连的,当闻不到臭味,只眼睛看到恶心的场景时,这种情况就像是在看电视,虽然知道很恶心,但却不会再恶心到吐了。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我瞪陆祁深一眼,“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给我!”
陆祁深一脸无辜,“你也没说要啊。”
这还用得着我说要吗!
我道,“你是没看到我都快把苦胆吐出来了吗?”
“你吐是因为看到了屋里的情景,跟气味又没关系。”
陆祁深是一脸的认真,我是一脸的无言以对。
刚才有一瞬间,我的智商肯定是掉线了,否则我怎么会心疼陆祁深,怎么会觉得他了不起!以他这个脑子,他是怎么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学的!
我现在都怀疑他用了法术作弊!
我白陆祁深一眼,没再理他。
“苏樱学妹,你来了。”楚甜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过来。
我愣了下,忙看过去。
只见楚甜站在门内,脸上挂着温柔满足的笑容,正看着我。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夜深人静,正是睡觉的时候,可楚甜却穿戴整齐,她脸上甚至还化着完整的妆。
她穿一身纯白色的纱裙,裙子是初夏穿的那种,有着薄薄的衣袖,长至脚踝。她头发披散着,梳理的很是柔顺,耳旁别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
现在是冬天,东北的冬天,她穿成这样,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已经不正常了。
我看着她,心生警惕,“楚甜学姐,你好像并不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我会来?”
楚甜点头,“教授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杀了人,做的坏事,我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就算被鬼缠,我也不敢做出任何反抗。其实我每天都在等这一刻的到来。”
听到她承认自己杀了人,我转头看向她身后那个惨不忍睹的男人。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楚甜的男朋友万正。只看他的模样就能猜到他一定是早就死了。
他光着身体,除了脑袋脖子,双手双脚,小腿和手腕,这些可能会暴露在外的地方外,万正身体的其他地方已经全是白骨了。
白骨上挂着碎肉,有十几只老鼠在万正的身体里穿梭,啃食骨头上的肉。
万正已经死了,他并不知道疼,所以老鼠在啃食他身体的时候,他还在做着其他的事。他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肮脏的泔水桶,他像头猪似的,正疯狂的吃泔水桶里的东西。
由于没有内脏,泔水通过万正的脖子以后,就全部洒到了地上。
万正的魂魄还禁锢在这具破烂的身体里,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哀嚎,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求饶。
虽然我闻不到臭味了,但我却能想象得到房间里该是有着一股怎样的气味!
恶心的要死!
我怕自己再吐,没敢多看,赶忙移开目光,看向了楚甜。我道,“楚甜学姐,你已经把他杀了,又何必使用邪术这样折磨他呢?”
楚甜看向万正,目光温柔缠绵,说出来的话却阴狠毒辣,“杀了他,让他就那样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他就是个垃圾,所以我让老鼠啃食他的身体。他有了我,却还在外偷吃,他既然不挑食,那我就让他吃个够!苏樱学妹,我虽然杀了他,但是他亏欠我!是他欠我的!他有此下场是罪有应得!今天,你来了,他解放了,我也解放了。”
说完,楚甜转头向着房间就跑了进去。
我和陆祁深意识到不对,赶忙去追。可我俩刚跑到屋里,就听到噗通一声巨响。
我循声看过去,就看到了被打开的窗子,和被夜风吹起来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