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钰似是着急去确定什么,下楼上车后,封钰开车连夜就载着我去往清风观。
清风观在龙省和辽省的交界处,高速要开将近七个小时。
出发后,我坐副驾驶,问封钰为什么这么着急走?他在一片混乱的客厅里发现什么了?
封钰目视前方,一言不发。压根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我挺不喜欢这样的,有事不沟通,这不冷暴力吗?
我看着车窗外,高速没有路灯,窗外一片漆黑。面对一片黑暗,我是越琢磨心里就觉得越郁闷。
终于,我忍不住了,转头看向封钰,“封钰,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封钰微惊,轻挑眉头瞥了我一眼,“你那个小脑袋又想到什么了。”
我看着他,“封钰,从我出生到现在,我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你都知道,我对你完全透明,一点秘密都没有。可是你呢?封钰,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见我生气,封钰也认真起来,他转头看我一眼,“这是谁又跟你说什么了?”
我没理他的疑问,继续道,“封钰,你到底是狐仙儿,还是魔修?”
狐仙儿虽是还没有修成正果的仙家,但毕竟名号里占着一个仙字,是正统的仙家。魔修可就不一样了。自古正邪不两立,狐仙儿和魔修可谓是一正一邪,我就搞不懂了封钰怎么会有两个完全截然不同的身份!
沉默片刻,就在我以为封钰要用沉默回答我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苏樱,我现在是狐仙儿。”
我注意到他的用词。
现在?
意思是过去不是狐仙儿?
我惊讶的看着他,“封钰,你过去是魔修?我只听说过仙家堕魔,就好比胡鸿萧。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魔可以改邪归正变成仙家的。封钰,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些什么?”
封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目视前方,语调冷下来,“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我能看出来封钰很反感也很抗拒提及过去,可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我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我探头看向封钰的脸,笑着道,“封钰,你活了这么久,肯定有过很多的经历。这些经历里有你不想提起的,我理解。但你能不能从中挑一两件能提的给我讲讲。封钰,你连我是几点出生的都一清二楚,可我却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这太不公平了。而且我想知道的也不多,你就给我讲一小点好不好?”
我笑的脸都要僵了,满脸的讨好。
封钰伸手过来捏了下我的脸,“真想知道?”
我连连点头,“特别的想!”
封钰收回手,道,“苏樱,我是魂器,可魂器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说直白一点,魂器就是主人为自己存放的修为。所以魂器的修为越高,所谓的等级也就越高,也就越发的稀缺。因为修行法术最重要的不是努力,而是天赋。
就像安玲,普通人悟十年的功法,她只用一个下午就能悟道并且突破。她是天才,而这种修行天才是极少见的。主人想养一个修为高的魂器,首先就要找到一个极具修行天赋的人。
有人为了可以利用魂器成神,为了可以养出最厉害的魂器,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封钰的头上。
说到这,封钰就不想再往下说了。但联系前面他承认自己是魔修的话,我也能大概猜出来封钰身上发生的事。
我整理了下思绪,探头看向封钰,试探性的道,“封钰,那个时候你年纪还很小,你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在魔界当上了众魔之首,你一定很有天分,所以想养魂器的人才会盯上你。可你已经是魔尊了,你的修为又高,算计你的人没有理由成功的。”
听到我说的话,封钰眉头皱的更紧,黑眸有闪亮的寒芒划过,像是想起了过去很不愉快的回忆,整个人处在压抑怒火的隐忍状态。
看到他这样,我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理论上来说,封钰那个时候已经很牛很厉害了,一个想要得道成神的人类是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不是他的对手,打不过他,那自然也就不可能操控他,把他养成一个魂器。
理论上如此,可现实却是那个人类的确做到了,安柔不止把封钰养成了魂器,她还把封钰从一个魔修变为了动物仙。
那安柔是如何做到的呢?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封钰被骗了!被骗,然后被害成现在这样。
想到这,我不禁倒吸口凉气。
若我猜的都是真的,那安柔不止是封钰的主人,她还是他的仇人!她把一个高高在上的魔尊变成了随时可能丧失自己思维的魂器!
我看着封钰,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最后开口道,“封钰,我一定会帮你弄死安柔的!一个骗你害你的人,绝不值得原谅!”
封钰转头看了我一眼,一双黑眸在夜色下像是蒙上了一层的薄雾,目光极深可又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被封钰这样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对。”封钰转回头,看着前方,一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绝不值得原谅!”
封钰情绪不对,我以为他是因为想起了过去心情不好,所以也没再说别的,把头转向一旁。安静的待一会儿后,困劲儿上来,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我揉揉眼睛看向车窗外。
车在盘山道上行驶,就快到山顶了。建于山顶的道观已能清晰的看到。
“我们到了。”我伸个懒腰,让自己清醒。
封钰点头,没有说话。
又行驶了十来分钟,车开上山顶,停进了道观前的停车场里。
由于我们来得早,旅客大多都还没上来,整个停车场除了我们的车,就只停着一辆大红色的敞篷跑车,在满山青翠间很是显眼。
下了车,封钰扫了红色跑车一眼,才带着我往道观里走。
道观大门敞开着,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小道士站在大门外,瞧见我和封钰过来,小道士行礼,“二位前来所谓何事,小道的师父已经全部知晓了。师父已等候二位多时,请二位随我来。”
我惊了下,有莫名其妙,但更多的是感到神奇。
封钰神色不变,一言不发跟在小道士身后往里走。
迈入道观,封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我却能明显感觉到封钰的气场变了。
变得凌厉而带有压迫性,感觉他不像是来找人的,更像是来寻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