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想长生不老。
永远年轻、永远美丽,永远充满力量,一想想,就让人心生贪婪。
尤晓萝本来不是贪婪的人。
可当她十二岁被卖进这个地下组织,成了恋童癖首领的宠物,她的人生就永远地定格了。
首领有钱有闲有见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碗血,逼她喝了。
从此,她的身体发育就停滞了。
她曾想着,如果她长大了,他就会放过她了。
可她永远长不大了。
十二岁,孩童的外表,成年人的内心,渐渐觉得当小孩子也不错。
很少有人对小孩子设防。
他们对她似乎有更大的包容。
重点是她享受玩弄他们的乐趣。
看到一个个濒临死亡的人露出震惊、恐惧的神色,是最让她开心的事了。
比如此刻。
她乘坐升降梯下到了最深处,看他摔断了腿,在地上拖着腿蠕动。
很可怜。
很狼狈。
她看得开心,笑声如铃:“原来大名鼎鼎的血阁第一杀手,也不过如此。”
谭漠靠着墙,狼狈的模样,神色却如常:“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无意杀你,就想取你点血。”
“不过,你们吸血鬼这么弱的?”
她这句反问,谭漠用行动来回答了。
他忽然飞跃而来,右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而那双腿丝毫不见受伤的样子。
一切都是伪装。
可谁不是呢?
尤晓萝握着明晃晃的刀子抵着他的心脏,轻笑:“哥哥,不要轻举妄动,我可是抹了水银的哟。”
谭漠:“……”
这该死的小孩!
他本可以轻易扭断她的脖子,现在,也只能减轻力气了。
两人陷入僵持。
漫长的沉默。
黑暗里谁也不肯先放手。
直到一声诡异的喘息。
原来尤晓萝拿刀划开了他的衣服,灵活小巧的舌宛如游蛇在他肌肤上肆意快活。
谭漠震惊了,不由得收紧手上力气,逼得她不能再放肆。
“你不喜欢?”
她有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清透明亮,又纯又欲。
谭漠移开眼,冷声道:“不喜欢。”
“为什么?”
“这样也不喜欢?”
她的手又不规矩了。
谭漠气得低喝:“住手!你真想死啊!”
尤晓萝笑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些男人们都这么说。”
谭漠:“……”
草,这小女娃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松开手,推开她:“我不跟你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放我出去。我饶你一命。”
尤晓萝还是笑:“对你的雇主这么说,真的好吗?”
她在这个地下组织呆了十年了。
十年里她没一天不想着报仇。
终于,那首领跟人火拼,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她的机会来了:先控制他的心腹,再拿下最高领导权,最后联系血阁来一番大清洗。
谭漠不愧是血阁第一杀手,效率很高,枪法很准,一人毁一个组织。
除了她。
谭漠现在有点风中凌乱:什么?他的雇主是面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娃?
他的三观受到了重击。
还有摧残。
尤晓萝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谭漠低头看着猛吸自己血的小女娃,有点懵:我是谁?我在哪里?没记错的话,我才是吸血鬼吧?
尼玛,吸血鬼被人吸血了!
真奇耻大辱了!
他伸手打她的脑袋:“别吸了!你疯了!”
尤晓萝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两手扒拉着他的手臂,更贪婪地吸吮他的血。
好一会,她吸够了,嘴里都是鲜红,白面黑发血唇,像个女鬼。
“你要当我的血器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微微一笑,声音很是温柔:“我现在独享这里的财富,简直富可敌国。”
谭漠没有兴趣,对这个女疯子,很是嫌恶:“滚!”
尤晓萝滚了,轻轻跳上升降梯,按了开关,随着上升,俯视着他,声音天真又可爱:“哥哥,哥哥,我给你时间考虑呀。”
谭漠:“……”
他这是被囚禁了?
草,小瞧了这死小孩!
死小孩回到地面,提着长长的裙摆,赤脚跳过一个个血坑。
她像是在玩游戏,蹦蹦跳跳,还哼着一首歌:“从前有只可爱的小羊,遇到了披着红袍的大灰狼……”
*
季千琅坐在餐桌前,掰掰手指,算了下时间,满面惆怅:“我都三天没见过二哥了。他以前出任务,都很快的。”
他看着斜对面的季千璃,语带暗示:“四哥,你说,他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他想他用预知未来的能力,看看二哥的命运。
季千璃不知他想法,正吃着水果沙拉,连续多日不饮鲜血,让他气色很苍白。
“你不要咒他!”
他放下刀叉,拿餐巾擦擦嘴,看向身边的人。
叶迎正专心听着两人谈话,见他看向自己,以为他怀疑叶文逊,立刻为他说话:“你看我干什么?不可能是我爸!”
她这几天上学,有见过叶文逊,对方确实没死心,还想着让她跟他一起铲奸除恶,可她没同意,还表示:爸,你要是伤害他们,就是在伤害我。如果他们有个好歹,我也活不下去了。
鉴于此,她不觉得原身爸爸会动手。
季千璃也没怀疑叶文逊,之所以看她,只是因为:“好好吃你的饭。别墨迹!吃完快去写作业!”
叶迎:“……”
心虚.jpg
他怎么知道她借着吃饭拖延时间呢?
“知道了。”
“你别催我,吃饭就该细嚼慢咽,不然容易消化不良。”
她小声哼哼着理由。
季千璃没理会,端了餐盘进厨房。
清洗时,季千琅跟进来,让他看看谭漠的命运。
这是很耗精力的事。
季千璃没拒绝,回了谭漠房间,静坐两分钟,回道:“二哥很好,还多了姻缘线。”
虽然开篇有点虐,但虐中带甜,那点虐也就可以忽略了。
季千琅听懵了:“什么鬼?姻缘线?”
他们五兄弟,各个单身贵族,怎么转眼间一个个都要脱单?
不开森。
好不开森。
他怎么能背着自己脱单?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失眠了:呜呜呜,二哥背着我有人了,二哥不要我了啊啊啊!
“咚咚咚——”
他彻底失眠,心情苦闷,敲响了卓繁的房门。
卓繁正睡得香甜,还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结果,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他好生气,冷着脸开了门,就看到了梦中人,一时间,心情格外复杂:“季千琅,你最好给我个吵醒我的理由!”
“你知道吗?”
“二哥要脱单了?”
“他竟然、竟然——”
他抓抓头发,面容颓丧,有种怅然若失的痛。
卓繁看得心里无端冒火,眯了眼,一把将他拽进房,狠狠按到了门上:“你呢?想脱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