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觉得眼睛有点疼,她揉了揉眼,问道:“刘大人,你这是?”
“王妃。”刘廷晔没有直面她的问题,而是道,“情况不大好。”
虞清欢心头一沉,收起揶揄的神色,郑重地听刘廷晔道:“短短三日,病死的人就有两百多人,而感染的人数,徒增一千多人,或许是那日的骚动引起,可咱们的药材,几乎用光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大事不妙了。”
刘廷晔的才干不是顶好,但却比一般的官员强上很多,否则也不会被长孙焘看重,培养成自己的势力。如果他都觉得事情不妙,那就是真的不妙。
“奴婢都听说了!那些天杀的蛮子,若是不出来挑事情,就不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小茜义愤填膺地插嘴。
“那些,不是北齐的奸细。”虞清欢笃定,“而是某些鼠辈的爪牙。”
小茜不说话了,自家老爷有多狗,她心里一清二楚。
刘廷晔用力地眨了眨布满血丝的双目,道:“王妃,您可有主意?”
虞清欢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向小茜:“小茜,护送你过来的暗卫有多少人?你可知如何联系上他们?”
长孙焘身在淇州,身边不可能不带暗卫,只是那些人她使唤不动,也不知该如何使唤,而苍梧又带着护卫在灵山寻找长孙焘的下落,苍何则去凉城调运药材,她身边,根本无人可用,想必刘廷晔身边也没有。
所以,虞清欢只能将主意打到送小茜过来的暗卫身上。
“小姐,送奴婢过来的暗卫一共有两人。”小茜道,“恰巧奴婢知道怎么联系他们。”
虞清欢点头:“去把他们叫过来。”
小茜出去后,虞清欢扭头问刘廷晔:“还能撑几日?”
刘廷晔有些绝望地道:“最多不超过八日。”
虞清欢勾唇:“足够了!”
刘廷晔似有些疑惑:“王妃,您想做什么?”
虞清欢笑容愈大:“做一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通俗点就是‘大逆不道’。”
刘廷晔一惊:“造 反可不成。”
虞清欢摇头:“造 反有什么新鲜的。”
刘廷晔心急如焚,但虞清欢却仍旧卖着关子,刘廷晔问不出答案,也就放弃了。
虞清欢仗着体力恢复不少,慢慢地坐起身,整个上半身都侧靠在柔软的被子上,好在她伤的是左肩,至少还能用右手写字。
“怎么不见婵儿?”在等待暗卫的时候,虞清欢干脆转移话题,问道,“这小姑娘挺好,若是她家人同意,我想把她带在身边。”
谁知,刘廷晔脸色大变,支支吾吾半天,这才道:“婵儿的母亲本就身子不大好,小茜姑娘来后,便被下官打发回家了。”
“刘廷晔,我很好骗么?”虞清欢目光倏然锐利,紧紧地攫住刘廷晔。
刘廷晔被她看得万分不自在,最后红着眼眶,哽咽道:“百姓暴 动那日,驻军放冷箭,婵儿中箭身亡,而她当时,就站在王妃的身后。婵儿死前,嘱咐下官不要告诉您真相,但她也知道瞒不住王妃,所以她让下官转告王妃,她虽死无憾。王妃,婵儿是个好姑娘,请您,节哀。”
换做别人,不过是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贱民,但刘廷晔可以肯定,王妃一定会难过。
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想错。
虞清欢听闻这个消息,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她僵硬的身体,和死死拽住被子的手,出卖了她此时的真实情绪。
她愤怒,也难过。
或许这两种情绪,已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感受。
连一个小姑娘都懂得为了他人牺牲,有些人却放着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当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