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说我自己的。
婆婆点点头,起身说出发。
我们一行人朝着院外走去。
结果到院门口的时候,婆婆先僵住了脚步,她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同样眼皮狂跳,心头更是愕然。
因为我家门口,竟然堆砌着不少烧过的香烛残渣,以及纸钱碎片,甚至还有一些破衣服破鞋子。
最大的是一个被褥,脏兮兮的,给人一种阴翳难受的压迫感。
往往这些东西,都是家里头死了人,将死人衣服被褥丢在街上,免得晦气!
谁家折腾我们家,把死人东西都丢我们院门口了?
邓九刀脸色难看,正要破口大骂。
婆婆却抿着嘴,她面色苍白不少,说道:“晚上回来解决,家事,迟早要来……”
我一愣。
家事?!
这些东西,是我们家的?
我不记得家里还有什么亲戚了啊。
至少婆婆没说过,我没在村里见过。
邓九刀同样神色诧异愕然。
隍司张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又催促了婆婆一声,直接从这堆东西旁擦肩而过。
婆婆低头,跟着隍司张往村外走,我和邓九刀跟了上去。
一路出了村子,上了村口的乡村巴士,朝着李阳镇的方向过去。
车上令人憋闷,不但有鸡鸭的屎尿,还有人嘈杂的交头接耳。
我坐在最后面,打开了窗户,不停的呼吸新鲜空气。
等车到了李阳镇之后,我们又朝着城隍庙过去。
隔着老远,我就瞧见形似带着官帽的鬼脑袋山包,像是张开鬼口的城隍庙。
到了庙门口,一眼瞅进去,庙中央的城隍相下面竟然摆着一个纸扎人!
那纸扎脑袋四四方方的,同样带着帽子,竟神似隍司张。
“怪不得晚上你可以不回来,什么时候找纸扎匠做的替身?”显然,邓九刀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羡慕。
隍司张平静的说了句:“遇到他的时候。”邓九刀显然被这句话呛着了。
婆婆的目光却看着另一侧的布帘。
我同样看了过去,神色中略有几分不安。
想到那晚上的遭遇,还有回家做那个梦,我还是压抑。
只是,隍司张带着邓九刀,婆婆和我一起来,他应该没有算计我,当真是要给儿子入殓。
隍司张到布帘前,掀开走入其中。
婆婆示意我跟上。
我们跟进去后,让我心头一紧的是,隍司张睡觉的那口棺材,被摆在了房间中央。
黑漆漆的棺木上,搭着几条白绫。
不,那不是简单的白绫,其上画着潦草的符文。
隍司张回头瞥了我和婆婆一眼,他神色显得更沉闷了。
他伸手将白绫拉开,又将棺盖推开。
虽然是天亮,但这房间里没有任何光源,反倒是阴暗无比。
吱呀的声响,伴随沉闷的棺盖落地声。
我看到了棺材里头躺着的一具男尸……
他约莫二十来岁,年纪轻轻,四四方方的脸神似隍司张,面色苍白中透黑。
紧闭的双目,抿成了一条线的嘴巴,嘴唇更是乌黑。
尤其是他身上的衣服,竟是漆黑的袍子……
这期间婆婆一直没说话,她在注意尸体,同时也看看我。
邓九刀绕着棺材转圈,他喃喃道:“居然停尸成了黑影,这么重的怨气,也就城隍庙压得住了。隍司张,你儿子死的得有多冤枉?还是你得罪了什么人?”隍司张沉默许久,他才摇头道:“我没得罪什么人,他不是被同行害死的,我没想他吃我这一行的死人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