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段路上,婆婆却高兴了不少,一来是她说我死里逃生,二来,我第一个入殓的,就是黑影!是敛婆里头极为少有的存在,以后我真的能接替她的衣钵,她觉得欣慰无比。
不多时,我们就回到了城隍庙前头。
我却瞧见,隍司张呆呆的站在神像下头,看着另一侧空洞的门洞。
城隍庙的神像,有两侧门洞,一侧搭着布帘子,那边是隍司张住处。
显然这另一侧通往的地方,就是那幽深之地……
隍司张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眼角满是鱼尾纹,腰背都佝偻下来。
他老来丧子,如今儿子也去投胎,恐怕是心头的支柱都没了。
我面色复杂,婆婆同样露出唏嘘。
邓九刀瞟了隍司张几眼,他都没说话,站在庙外头去了。
我们没进庙,婆婆拿了一点儿吃食给我。
坐在庙外面等着,一边吃东西,一边仰头看着寂静的夜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隍司张从城隍庙走了出来。
他走到我和婆婆近前,从腰间取出来了一样东西。
那似是一块玉佩,其上雕琢着很多怪异的人脸,不过玉佩给人的感觉不阴翳,反倒是有种温润质感。
婆婆接过去玉佩之后,隍司张又取出来一张纸,上头写着的是一个地址。
“你们过去找他,他是一个算命的先生,要比你找的温帛更厉害。”
“拿着这块玉佩,他会帮忙的。”隍司张声音变得格外疲惫。
婆婆又接过去那张纸条,隍司张就转过身,朝着城隍庙里去了。
吱呀的声响,城隍庙关了门。
邓九刀舔了舔嘴角,看着玉佩和纸条,喃喃道:“很好,隍司张总算做了一件靠谱事儿。”我却觉得,这纸条和玉佩,恐怕价值不菲。
婆婆带着我去找温帛,直接准备了一张银行卡。
那里的钱,肯定不在少数,这就是先生的规矩。
隍司张推荐的人,比温帛都厉害,结果拿着这个人情去,就能直接办事。
这不亚于他给了我几十万,我帮他儿子入殓,算是拿了酬劳……
回过头,我小声的冲着城隍庙的门喊了一句:“他的尸体还在山上,最好天亮之前收拾,不然没怨气了,太阳一晒,会迅速腐烂的。他熬了太久了。”可隍司张没有回答我,城隍庙内的声音,只有寂静。
婆婆叹了口气,她给我一个眼神,示意让我不要继续说了。
再接着,她就往外走去。
我注意看了一下时间,这会儿夜都不深,竟然才十一点多。
婆婆带着我和邓九刀到了李阳镇,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其实住在这里,我总有几分心里头惴惴不安。
之前来李阳镇找温帛,温帛不帮忙,反倒是招惹了温邬。
我对李阳镇没多大好感,反倒是有些抗拒。
招待所的房间带着霉味儿。
我斜靠在床头,困意很弱。
又拿出来木盒以及木人,我呆呆的看了许久,最后才喃喃说了句:“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困意忽然变得浓郁了。
我迷迷糊糊的,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阳光照射在我身上,格外的熨烫舒服。
我刚洗漱收拾好,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房门,是婆婆和邓九刀站在我门外。
婆婆的气色,也罕见的好了不少。
邓九刀还是略谄媚的跟着她。
从招待所出去,在镇上吃了东西,邓九刀在镇口找了一辆车,送我们去这地址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