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跳的女孩,缓缓停在了空荡荡的后车门处。
看着那些环绕车身,凌空漂浮的“退”字,林雪清望着自己消失的小腿,陷入了沉默。
她打小就很记打,现在自己都认降了,就更不想再被这诡异的符文来一下了。
“让我来吧。”林狠身形微动,避开了女孩身后摇摆着的钢丝与锁链。随后他走近车身,伸手轻轻触向了,离他最近的那个“退”字上。
“别碰!会被打飞……”林雪清见状连忙提醒,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哑住了——只见林狠的指尖轻易没入了,那散发着刺目红光的“退”字中。
旋即他将手指做钥匙状,往右轻轻一扭,那整个“退”便如破碎的瓷瓶般,轰然裂开。
组成那“退”字的每一个笔画,均是化为了泛红的齑粉,随即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禁忌071,学名‘退退符’,规则级物品类禁忌。”
伴随着林狠的声音,和
“该禁忌能够有效保护覆盖区域,且只有贴符者有权开启。”
似是看出了女孩的震惊,林狠主动解释着:“欢迎来到禁忌世界,你将见证世界的真相。”他说着率先走上了车。
“世界的真相,是吗?”
看着眼前的台阶,林雪清低声重复着。随后她下定决心,毅然跟了上去。
…
然后就尬住了。
因为,大巴车上全是人,
十几名身穿林狠同款黑色作战服的男男女女,端坐在大巴车座位上,一脸古怪的看着刚上车的两“人”。
“噗,噗呲……”坐在最前排的一个中年男人,最先憋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组长,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啊!我,我是真没忍住。”
这中年男人的声音异常沙哑:“实在没想到,您也有中二的一面。”
“这叫仪式感。”
林狠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随后转身看向林雪清:“你的这些东西,有办法收回去吗?”
“我…我试一下。”林雪清自然明白,对方指的是自己身上的这些钢丝与锁链——此时,这些散发着铁锈和血腥味的“线条”,被女孩有意识地收束在身后,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它们,不剐蹭到这车上坐着的陌生人。
饶是如此,本就狭小的车内过道,也已被这些“异物”,占得满满当当了。
该怎么把它们收起来呢?——女孩灵光一闪,每一根钢丝和锁链,对她而言都如同身体的一部分,既然如此……她想象着“将手臂缩进衣服”里的感觉,那一根根钢丝和锁链,竟真顺着她的裙摆、背包和皮肤上的裂口,缓缓缩了回去。
“回收工作”如此顺利,着实让林雪清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有所放松。
得空的她,下意识把注意力,落在了这一车陌生人身上——刚才自己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这帮人,就一直在车上坐着?
这多少有点离谱。
抬眼扫去,离后车门最近的位置,坐着刚才笑出声的那个中年男人,他旁边的座位,斜放着一支上了保险的,5.8毫米口径的镰形步枪。
“咦?奇怪?原来我这么了解枪械么?”
林雪清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类型、口径,甚至……用枪的方法,无数有关枪械的知识,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像她本就知道一样。
“姑娘,怎么?你对枪感兴趣?”那中年男人敏锐察觉到,这女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枪上。
旋即他握住枪杆,竟是单手举起那突击步枪,作势向林雪清递了过来。
“孙队,伱别搞。”一只手虚按在了步枪上,坐在对侧座位的一个精瘦男性,迅速起身拦下了递枪的动作。
“赵铁柱,别这么较真。”被称作孙队的中年男人嘴上说着,顺势将枪放回了原位:“要想生活过得去,啥事别往心里去。”
孙队满嘴顺口溜,不等对方回话,又继续说道:“再说了,你刚没听见林总说吗?——别给人姑娘太大压力。人姑娘马上高考了,需要减压…减压你懂吗?”
“那……那个,两位叔叔,你们别因为我吵架……”
眼见这两位陌生人因自己起了争执,林雪清连忙摆着双手劝解起来——她甚至没察觉到,自己与这些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感,在无形间被拉近了。
“我不是叔叔,我才二十八。你可以叫我铁柱,或者柱子哥。”
名叫铁柱的精瘦男人,听到林雪清的话,一脸不乐意的指着自己说。
“好的,铁子哥。”
林雪清说着看向铁柱,旋即刚放松下来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只因她看到了,铁柱旁边的座位上,竟依靠着一具“无头”尸体。
林雪清大为震撼。
但女孩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继续偷瞄着。
不瞄还好,这一瞄,更是让她发现了蹊跷,原来——那并不是一具无头尸体。而是那具躯体的脖颈,被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方式,严重的扭曲拉长了。
脖颈如麻般打着结,与这根“麻”连接着的,则是一颗正瞪大了双眼,盯着自己的“死女人头”。
“卧槽——”
林雪清忍不住爆了粗口。
“徐雅,你说句话,别吓到人小姑娘了。”
见女孩被吓到了,站在一旁的赵铁柱,贴心的对着身旁那具尸体说道。
“奥,奥…我,不,是,故意,的。”赵铁柱话音刚落,那颗倒垂在腰间,死死盯着林雪清的女人脑袋,竟缓缓开了口。
“你,得,知道。喉,喉管,被,拉的,这么长。说起话来,是很费,很费劲的。”死女人说话时,声音断断续续的,隐隐还带着些回音。
似乎这声音从她的喉部发出,到抵达嘴巴,经历了一段漫长的距离——当然,是物理意义上的“漫长”。
“鬼!”
林雪清极为震撼,刚吐出一个字,便感觉气血上涌,随后脑袋一晕,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刚才这姑娘挺能折腾,咋现在胆儿这么小呢。”
“孙队,你
“你俩别贫嘴了,给人姑娘扶座儿上去。人家这是觉醒了‘叠加态’的副作用上来了。”
“王冕,通知红莲跟上车队。0179那边暂时由一队接管。耽误的时间够多了,咱们…回家。”
天旋地转间,林雪清听到了一些男男女女的对话声。
此刻她感觉很累,她的身体就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后,又被拉到拳台上打满了十二个回合,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诶?马拉松?拳台?
自己什么时候会用这种比喻句了?正当躺倒在地的林雪清因此感到疑惑时,她的视线自然的落在了大巴车后方——
大巴车的最后几排,格外“空旷”。
那些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像是忌讳什么似的,全都坐的离那最后一排远远的。
为什么?为什么没早点注意到?不应该啊?
紧盯着最后一排,林雪清如此想着。
但最终,她还是败给了那不断冲击着她意识的——疲劳与眩晕感。
视线逐渐模糊,直到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都死死盯着同一个方向——
大巴车最后一排正中央的座位上,有个黑发黑眸的青年,正坐在那无言的注视着她。
在那青年身旁,坐着一位皮肤干瘪,没有瞳孔,没有嘴巴——脸上竟是三个黑漆漆大窟窿的老妇人。
而在青年的右肩膀上,还趴着一个,微微露出铁青色的小脑袋,脸蛋上更是披覆着一层层粘稠胎衣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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