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正当防卫
去往医院的路上，李人的脑子里全都是青菜的身影。
他总感觉青菜临走时那个有意无意扬起文件夹的动作，就像是在和他挥手告别似的。
还有她最后的那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也像是在暗示李人什么。
她难道知道了我的秘密？
再结合案发现场的警员们放她进入警戒区时，那般惊讶的表现来看……
这女人的来头可能不小。
李人就这样一边想着关于青菜的事，一边顺着江边的塑胶跑道独自奔跑着。
如此跑了五分多钟，李人便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罗江第五人民医院。
罗江五院距离古镇景区不到两公里，院区紧邻着罗刹江边沿江观潮的防洪堤。
而让李人感到惊讶的是，此刻的医院门口竟是排满了人。
什么情况？医院免费了？
李人想着排到了人看起来比较少的一队末尾。再当他打算开口询问一下前面的人《大半夜不睡觉到底是在排什么》的时候。
他反而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你有药？让我看看。”
“不贵，一瓶收您八百三十五。只收现金。”
李人虽然心中疑惑，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李人这后半句话倒是给风衣男整不会了。按规矩要先验货？兄弟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通过这人搭讪时的话语，还有先前王医生在电话里提到的新药，以及这大半夜医院门口排起的一条条长队。李人已在心中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理了个八九不离十。
要知道，再过十分钟就是午夜零点了。
“我二伯的姨姥姥她孙女就是医院里管事的。这不，第一批药刚到就优先给咱们供上了。”男人说着取出一瓶口服液递到了李人面前：“兄弟，咱们这都是内部渠道。保真。”
“呵，还有零有整的。”李人打趣了一句。随后配合的演了下去：“价格没问题。不过按规矩，我要先验货。”
李人循声回头，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长款风衣的高个子男人。这人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摸到了李人身后：“我这儿有药，要不？”
却有人从背后主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喏，你看。”男人说着像个暴露狂一样拉开了裹体的长风衣。
见李人主动询价，这男人的笑容更甚了。
但医院门口排着的一列列长队却像是在排十一假期主题乐园最热门的游乐项目似的，足足排出了百米有余。
不过在他衣服下面裹着的并不是什么辣眼睛的胴体，而是一个个收纳在风衣内兜里的口服液玻璃瓶。
至于眼下。李人则打算从眼前这個陌生人的身上套套话。
药？什么药？
“多少钱？”
就在风衣男如此胡思乱想的时候，李人已自行拿走了他手中的玻璃瓶。接着认真端详了起来——
“嘿，兄弟，别排了。”
“当然，咱们药多的是。”果然，风衣男一见李人表现出了对药感兴趣的苗头。立马满脸堆笑地咬上了钩。
拇指大小的棕黄色玻璃瓶瓶身上，贴着一张印有《涂零牌·抗病变彩虹口服液》的药品标签。药瓶中则是灌装着10毫升的不明彩色液体。
除此之外，这东西就和李人感冒时喝过的抗病毒口服液差不多。
抗病变彩虹口服液？而且这一小瓶就卖八百多？
还有……
李人想着把视线落到了玻璃瓶的瓶口处。细看之下，他发现了口服液的铝制一次性瓶盖与瓶颈的连接处有几道细小的划痕。瓶盖更是松松垮垮地显然和瓶身不是一套。
这瓶口服液似乎是被人打开过后。又被人用不配套的瓶盖自行封装上的。
看来——
眼前这个穿着长风衣的家伙，不仅是个药贩子。还是个卖假药的。这些口服液里的彩色药液，指不定都是这家伙自行灌装的不明液体。
而且根据周围人听到风衣男说“他有药”时，都是露出了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再结合此时这药贩子鼓鼓囊囊的裤兜里，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沓有零有整的纸币来看。
估计这假药贩子，已经在医院门口。骗过不少人了。
所以……
这人是个不法分子，对吗？
在确认对方是不法分子的一瞬间，李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瞬间收起了好脸色。随后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药贩子，就像正看着一具还有心跳的尸体。
“兄弟，你没事吧……”假药贩子自然察觉到了李人的不对劲。在他眼中，原本和颜悦色一看就很好骗的李人，突然就换上了一张扑克脸。
同时李人全身上下，从眼神到气质给人的感觉，也都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危险了起来。
他简直就像电影里的多重人格症患者似的。
“兄弟，你不想买也没事儿。”假药贩子被盯得心发虚，竟是主动示弱了起来：“你把药还给我，咱们就当无事发生过。好不好？”
随后，药贩子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李人默默把药递还给了他。
坏消息是，李人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把他自腰间拔出来的水果刀。
再当假药贩子看着突然凑近的李人。一边想着《这人怎么随身别着把刀？这不太合理吧？》《卧槽，这刀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一边陷入凌乱的时候。
李人缓缓开了口：“捅我。”
“啊？”
“捅我。”李人又说了一次。同时不动声色地把刀柄塞到了药贩子的手掌中。
由于李人掏刀、递刀的时候动作都很隐蔽，再加上他早已熟练的把药贩子的手按进了他那件遮挡效果很好的长风衣里。
以至于周围排队的人群里，并没人注意到他们中间突然多了把染血的水果刀。
“诶？不是？！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假药贩子觉得自己八成是遇上了疯子，语气越发软了下来：“我们出来做生意的。只图财，可不害命啊！”
他说着打算松手把刀丢到地上。但无奈李人的五指像钳子一样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掌，让他连松手都做不到。
“当你走进求医的队伍时，就已是在害命了。”李人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药贩子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伱需要得到惩罚。”
随后，李人一边抓着药贩子的手捅向了自己的胸口。一边大喊着脑海中自然浮现出的功法口诀：“把刀放下！不要伤害我！！我不想惹事！！！”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吸引了周围人群的注意。
原本还在各自闲聊、玩着手机打发时间的排队众人循声回头，立刻就看到了极为劲爆的一幕——
只见一个穿着风衣的高个子男人此时正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刺向他面前惊慌失措的年轻男人。
而被袭击的年轻男人，则正用双手无助的握着行凶者持刀的那只手。这个可怜的家伙试图用这种徒劳的方式，减缓那把带血的刀刺向自己胸口的速度。
与此同时，这个男人口中还在不断高喊着：《我不想死！》《救救我！我好害怕！》《求求你把刀放下！》《你正在对我进行不法侵害！》《你再不把刀放下，我就要正当防卫了！》一类求饶与警告的话语。
然后就在围观人群陆续反应过来，随后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开始拍摄。
并有人群中的几人犹豫着迈步，似是在纠结着要不要上前提供帮助时。
奇迹发生了——
就在那柄水果刀的刀尖距离李人的胸口仅有不到半厘米，眼见惨剧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时。
这个被袭击的年轻人，突然就像肾上腺素爆发了似的。竟是硬生生掰断了行凶者的手腕，接着他顺势夺过水果刀，一把插进了袭击者的大腿中。
袭击者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随之出现了一地血泊。
而因为反杀来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周围正举着手机拍摄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害者李人已是最先开了口：“吓死我了！我刚才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