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
囡囡看着慢慢向自己走近的小女孩，直觉让她不断后退。
“我叫林蝶，是跟姐姐在一起的。”
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林蝶嬉笑的神色变得冷凝：“你为什么要一步步往后退，我很吓人吗？”
囡囡摇着头不敢说话，只是退后的动作没有慢下。
余光看到门口就在身后，想也没想，立马转身夺步而逃。
“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嘶嘶”的蛇鸣声在屋内凭空出现。
在囡囡要踏出房门的刹那，四条蛇魂分别缠住了她的四肢，将她往后拖。
还有一条蛇魂从脖子后面绕过来，与她对视，蛇信子吐出碰到她的鼻尖，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
明明自己是魂体，她却真实的感受到蛇鳞在肌肤上划过冰凉触感。
从以前开始，囡囡就一直待在井中，母亲鲜少让她出去。
后来井口被封印，哪怕母亲想让她出去也出不去，所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蛇魂。
直到被蛇魂拖回林蝶面前，囡囡都还处于惊吓之中。
看着她魂不守舍的神情，林蝶皱起眉头：“这就被吓着了？没胆子、没实力，怎么敢出来做乱的？”
听到林蝶说话，囡囡终于反应过来，她看清楚了，蛇......竟然是从这个小女孩身上出来的！
张开嘴巴尖叫起来。
孩童刺耳的尖叫声让魏允睁开了眼睛，看到林蝶带着笑如同戏耍老鼠一样戏耍那个小鬼：“林蝶，太吵了。”
林蝶听到他的声音，脸上戏谑的轻笑立马消失，一把捏住囡囡的腮帮子，让她没办法再发出声音。
“我没有吵，是她乱叫。”
同是相仿的年纪死去，没有母亲保护、作为鬼蛇女存在的林蝶显然心智更为成熟。
她敢跟唐宁撒娇胡闹，但在魏允跟前，她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平日见着他都是躲着走。
“你要不吓她，她会叫吗？”
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魏允哪能不知道她脑子里的小心思。
“谁吓她了？”林蝶小声的嘀咕着：“我的小蛇那么可爱，哪里吓人了？”
在囡囡脖子上的蛇魂听到她这话，游回她的身边，蹭着她的脸，表达它的喜悦之情。
林蝶看着惊魂未定的囡囡，灵光闪过：“魏大人你也觉得她吵对吧？”
小手一拍：“那我把她吃了就不吵了。”
话音一落，十几条蛇魂从林蝶身后冒出，虎视眈眈的看着囡囡，蛇口大张，把她当做盘中餐：“反正姐姐也没说不可以吃她。”
“那我也没说你可以吃她。”
唐宁从门外走进来，月光打在她脸上，没衬得肌肤白嫩，反倒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显得格外清楚。
魏允眉头皱起，看到她右手散开的红绳：“你又逞强了？”
“嘿嘿，哪有逞强。”唐宁走过去捏了一把林蝶的小脸蛋。
当道士就是这点好，别人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她能随便摸。
“把蛇魂收起来，下次姐姐给你弄点别的吃的。”
林蝶一把抓住她的手，脸蛋在她掌心蹭着：“什么吃的呀！”
除了缠着囡囡四肢上的蛇魂，其他的都被她收了回去。
看向唐宁的眼中闪过依赖，脸上满是娇憨，仿佛先前说出吃掉别人魂体的不是她。
“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得先问问看小风风。”
话说自己很久没有找鬼差程风了，当初得到的阴灵珠早就被玺悠和澜伊消耗光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要养的小鬼，她是时候得找小风风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赚口粮的活，不然这一大家子就要饿死了。
“小风风？”
林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如果是男的，依照姐姐亲密称呼的程度，很有可能是她的想好！
悄悄的看了沙发上的魏允一眼，心里的小人儿笑开了花，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男的。”
唐宁越说，林蝶眼睛越亮。
“你想什么呢？小风风是鬼差，不是人。”
唐宁抱着林蝶像抱着大公仔一般，往沙发上一倒：“到时候我就让他把你带去地府，你怕不怕？”
“咯咯咯~”林蝶被她逗笑：“不怕，姐姐要真想把我交给鬼差早就叫他来了。”
从聚阴地回来已经有了大半个月，真要不让跟着，在刚回到魔都的时候她就应该把自己交出去了。
“小机灵鬼！”
唐宁用红线捆住小鬼囡囡，推了推她：“去敲那扇门，把人叫醒。”
囡囡要进入的不是宁月兰女儿欢欢的房间，而是宁月兰婆婆，也就是那个老太太的房间。
林蝶听话的从她怀里起来，阴力凝聚在手上，敲响门口，发出“咚、咚”的响声。
老人家上了年纪，睡眠很浅，敲门声不小，老太太一下就醒了过来。
想到在客厅过夜的唐宁，摸索着把灯开，起身开门。
她以为门口站着的会是魏允或是唐宁，打开一看，他们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门前——空无一人。
没多想，只以为是他们敲了门之后坐回沙发上。
忍着困意：“唐师傅把我叫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向毫无动静的楼上，抬脚就往楼梯走去。
儿媳妇和孙女就在上面，别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上面的人没事。”唐宁开口拦下她：“有事的是你。”
“是我？”
老太太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转身来到沙发旁坐下：“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唐宁看着这一脸慈祥的老太太，实在无法想象她能做出那样的事。
起身拿出一瓶牛眼泪走过去：“刚刚瞧你房门的不是我们。”
“不是你们？”老太太看了一眼客厅，除了她和魏允再也没有别人，放在膝盖上的手开始有些颤抖：“唐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一个小女孩。”
手指靠近眼睛，老太太下意识的合上双眼，唐宁把牛眼泪抹了上去：“那个小女孩老太太你应该是认识的，毕竟当初是你亲手把她捆起来，扔到井里。”
老太太被她话吓到了，张开的眼中满是震惊：“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吗？”唐宁轻笑一声，身子错开，小囡囡的鬼魂暴露在她面前：“她，你应该记得吧？”
老太太看清沙发上六七岁小女孩的模样，因为困倦眯起的眼睛突然睁开，嘴巴哆嗦了老半天才发出声音：“囡......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老太太心里头不是最清楚的吗？”唐宁言语上步步紧逼：“当初，你们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将一对可怜的母女沉到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