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唐宁依旧不为所动坐在椅子上,好似局外人一般,用看戏的神情看着自己。
想起今日幸家被打得伤的伤、残的残的弟子,幸三姑姑扯下腰间的驭鬼铜铃,打算直接收拾这唐家的小辈。
“叮铃铃~”
驭鬼铜铃晃动,清脆的铃声在这片空旷的区域飘得很远。
阴气升起,四周的温度变得更低。
“幸家的鬼魂,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一只女鬼从幸三姑姑的驭鬼铜铃中飘出,乌黑的头发、苍白的皮肤,配上一身大红的裙子,看得唐宁直皱眉头。
女子若是身穿红衣而亡,死后怨气自然会加重,直接化为怨魂恶鬼。所以寻常人大都不会犯这个错误,让家中亲人穿着红衣咽气。
无论是幸三姑姑此时召出的红裙女鬼,还是昨晚幸二叔招出的阴阳双煞,怎么看,唐宁都觉得这些鬼魂是人为造成的。
说的直白点,就是幸家人为得到这些特殊的鬼魂,动手杀人了。
不然那么多特殊的鬼魂怎么都落在幸家人的手里?
又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自然不可能有那逆天的起运。既然没有气运可以获得,那便只能人为制造,强行拥有。
“我说了,你们幸家的鬼魂不在我的手里,你们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装聋作哑?”
怎么,这老女人想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不成,以为放出一只鬼煞就能吓唬自己?
幸二叔的阴阳双煞她都不惧,现在怎么可能会怕一只红衣鬼煞呢?
“我这个人一向很讲礼貌,尤其是对长辈。但你要是为老不尊,上来就先对我出手、给我扣罪名,那就不要怪晚辈我不讲情面了。”
蛇骨长鞭握在唐宁手里,手腕一动,莹白色的蛇骨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弧度。
“啪!”
不偏不倚,长鞭狠狠打在红衣女鬼身上,发出一声脆响。
长鞭收回,附着在鞭子上的灵力在红衣女鬼魂体上留下一道深深痕迹,怨恨的眼神落在唐宁身上,忌惮得不敢上前。
“没用的。”
幸二叔用为受伤的手抓住幸三姑姑:“阴阳双煞的女鬼都拿她毫无办法,你这一只,定然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转头看向唐宁的眼眸变得深邃,眼中慢慢出现在追忆之色。
曾经年前的岁月里,他也是见过唐家弟子傲人的风采的。
那人就像眼前站在月下的少女一样,就算面对群鬼怨魂,背脊依然挺得笔直,面上不见一丝惊慌。
似乎在他们唐家人的眼里,阳世间的魑魅魍魉,都不是不足为据的。
冷风吹来,将幸二叔从追忆中唤醒过来:“这唐家传人,已经能够牵引星力。”
昨晚玄门聚会发生的事情,幸二叔还没来得及整理、告诉族里,他以为短期之内只要约束好族中小辈,不让他们与唐宁几人碰上,就不会发生什么事。
谁知道,这一天都还没过去,又跟她见面了,而且还是在幸家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地方见面。
幸二叔的话让幸三姑姑暗暗感到心惊,她见过唐家弟子,但没见过他们动手。
因此对他们身手本事的理解,仅限于玄门中人说的那句:唐家弟子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
本以为只是超出同辈弟子一些而已,没想到会是这般的领先,达到完全可以制衡上一辈的程度。
要知道星力这东西,自己到现在都还不能引动!
“一只不是她的对手,那十只她总招架不住吧?”
就算唐宁是唐家传人,身手本事不凡,但只要她还没有进入天师境界,那她便不可能一己之力对抗群鬼!
一个不行那就十个,十个不行那就百个,无论如何,今日都不可能放她走。
“幸家弟子听令!”
幸三姑姑看向唐宁、林浩两人的眼眸充满杀意,现在的她心中所想的,不仅是要拿回幸家在此供养的鬼魂,她还想要这两人的命!
“摇铃,招鬼!”
这次跟着他们一起到这来的幸家弟子有二三十人,而他们手中一个驭鬼铜铃所收纳的鬼魂,起码有四五个之多。
若是他们真的把铜铃中鬼魂全部放出,唐宁三人要面对的鬼魂恐怕要有上百个,这还没算上幸二叔、幸三姑姑两人手中的鬼煞。
“三妹,你......”
幸二叔震惊的看着自家三妹,她这举动,显然不是只将幸家鬼魂拿回那么简单。
她这架势,分明就是想要这两名唐家弟子的命!
“二哥,你以为把那只小鬼拿回来,这事就算解决了吗?”
幸三姑姑想到的,比幸二叔要远得多。
“幸家在这里大费周折养一只小鬼,你觉得这两个唐家弟子会不会感到好奇、会不会探究?要是他们把这里的一切说出去,你觉得玄门总部会不会有所动作?”
玄门中本来就有一部分人对幸家饲养鬼魂感到不满,这要是被他们抓着点什么,怎么可能不借题发挥?
如果只是嘴上嚷嚷几句也就罢了,要是真的被查出点什么,那幸家最后定然是要被玄门清族的!
与拿回那只小鬼相比,这才是更为重要的事。
因此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放这两个唐家弟子活着离开这里。
幸三姑姑眼中的杀意未曾遮掩,唐宁感受到的刹那,身体下意识的绷紧、警惕起来。
发现幸三叔的眼中也逐渐弥漫上杀意,面上的惬意顿时消退,变得一片冰冷。
看着一只又一只的恶鬼出现在这废墟上,唐宁把玺悠抱在怀里,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它顺着毛:“幸家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我们的命吗?”
幸二叔和幸三姑姑没有吭声,只是将铜铃牢牢握在手里。
他们做出的动作,便是对唐宁询问做出的回应。
“杀人灭口吗?”
唐宁屈起手指,轻轻点了点玺悠的脑袋。
等她再次把头抬起,脸上不是幸家人想看到的惊慌、恐惧,而是放肆、不屑的神情,唇边张扬着笑容。
似乎对他们召出来的群鬼,全然不放在眼里。
“想要我唐宁的命,你幸家好像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