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到底是谁一直在说谎,为什么自己不仅找不出他的位置,连他是人是鬼都确认不了!
妖刀挥出的攻击被挡下,唐宁并未感到意外。
这么多鬼王在此,自己要是能将人如此轻易救出,那才有问题。
望着上方唐哲的眼神闪烁,眸光流转,在想自己怎么做,才能把人给救出。
“尝试的机会已经给你了,现在,你是不是该束手就擒了?”
唐宁还没想好,接下来该如何营救唐哲,对方便已经绝对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话音响起的那一刻,站在楼宇走廊外的唐哲被别的鬼魂拉了回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小爷我要在这里看着!”
叫喊声从上方传来,将唐哲抗拒被押进其中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一个阶下囚,哪有你说话的份!”
押着唐哲往里走的鬼魂纳闷坏了。
他们这一两天抓到的玄门弟子不少,但被抓到此处的每一名玄门弟子,大都是一脸不安,小心翼翼的模样。
唯独眼前这一位,进来的时候非但没有一丝恐惧,反倒像个到此参观的游客,张大眼睛四处好奇打量。
怎么地?
他难道要记住哪个地方看起来有意思,然后过两天带小伙伴,再来游玩一次不成?
“没我说话的份,难道就有你说话的份了?”
唐哲充斥着轻蔑的眼神,落在想要继续过来押持自己往里走鬼魂身上,出口的话语尽是轻视。
在这满楼鬼王里面,他一只鬼煞,确实是没有说话资格的。
“你!”
真是受够了!
自从这唐家弟子被抓到这里,分配让自己看押开始,这一两天,他就没少听到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上面的大人不让他们轻易对这些玄门弟子出手,但他们不会以为自己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吧?
积压了两天的火气,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
他已经不想再做任何忍耐,只想狠狠揍这小子一顿,让他把嘴给闭上!
挥起的拳头还没落下,便被一只如枯骨的白皙手掌握住。
恐怖的气息沿着魂体传来,让这只鬼煞心中的怒火,好像遭遇了瓢泼大雨一般,立马熄了下去。
脸上布满诚惶诚恐,浑身僵硬绷紧,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不愿现在进去,那就让他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眼眸垂下,随意往楼宇下方扫过。
“有这么多鬼王在此,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是,是,大人您说的是。”
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一松开,这名鬼煞连忙扯出讨好的笑脸,应声附和。
“有这么鬼王大人在,这小子就算生出翅膀,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但他讨好附和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你既然想看,那就好好看着。”
说话之人看了唐哲一眼,斗篷遮挡下的看不清的脸上,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看看你们的唐家传人,是怎么被击败降服的。”
击败降服?
“呵!”
自从这人开口,便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唐哲,在听到这四个字后发出一嗤笑。
“那我便擦亮眼睛,看你们是怎么“击败降服”我唐家传人的。”
唐哲这番充满自信的话语,终于让他获得对方的正视。
但也仅是一眼正视,别的却是什么也没有。
看来不管过去多少年,过去多少辈,唐家弟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自信得让人生厌。
面对唐哲的挑衅,此人没再开口说任何话。
只见他把苍白无血色的手掌缓缓抬起,然后快速挥下。
而就在他挥下这一掌之后,楼宇上的鬼王,全都有了动作。
阴气从四面八方向这栋楼宇汇聚而来,浓黑如墨,让本就昏暗的天空更加不见天日!
汇聚而来的阴气,在众鬼王手中变成一道道夺命的攻击,挥向唐宁,没有一丝迟疑与心软!
看到这一幕,原本镇定自若的唐哲的心跳,陡然加快起来。
“砰砰!”
“砰砰!”
“砰砰!”
耳中甚至能清楚听见,自己那正大力跳动的心跳声!
听见这急促心跳声的,当然不止唐哲自己一人。
站在他身旁,发出攻击命令的那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下方恍若肆虐海浪中的扁舟的少女,看到她仓促左避右闪,躲攻击的狼狈身影,嘴角的笑止不住向上勾去。
“小子,你觉得你姑姑能撑多久?”
唐宁能撑多久?
这话,唐哲没有接,也不敢接!
鬼王们的攻击,并不是一下全部发出的。
他们是分批次,一批一批朝唐宁发出攻击的!
批次越靠后,攻击凝聚的时间越长,威力也就越大。
等到最后一批鬼王出手,他们发出的攻击会是何种威力,唐哲有些不敢去想。
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蓦地握得死紧。
嘴一张,竟喊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走!姑姑快走!”
到现在,唐哲已经看清了,仅凭唐宁一个人,想要从这近千鬼王手中救出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些人,是早就做好准备迎接她的到来了的。
要是再让姑姑在这里,继续拖下去,后面会发生什么,唐哲不敢去想。
走!
她现在一定得走!
唐宁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吗?
自然是清楚的。
当看到楼宇之上的鬼王,出手朝自己发出攻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今夜救不出唐哲。
所以她一边躲闪朝自己落下的攻击,一边往后退去。
她不会放弃营救唐哲,但也不会死脑筋行事,去做那明知不可为的事。
唐宁手中的妖刀连连挥出,带起片片赤红刀势!
但这片片赤红刀势在漫天鬼王攻击下,往往没撑过一秒便溃散无影。
溃散便溃散吧,自己此时只要能尽快脱身就行。
看到少女边打边退,逐渐远离楼宇的身影,唐哲旁边站着的人勾唇露出一抹冷笑。
“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阴气向说话之人的掌心凝聚而来,恍如一股清风,不急不缓,丝毫不引人注目。
若不是唐哲一直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只怕也如他人一般,忽略他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