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她说的那样,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前方不远好像是个巨大的花圃,红艳艳地花卉开的正旺,水声也是从那边传来。
奶奶正牵着我徐徐前行,忽然间,我感到自己的裤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莫名有些阻力。
我低头一瞧,发现一张巴掌大的小纸人正在拼命地扯着我的裤脚向后拽,本就敷衍地五官因用力过猛全部揉成一团,仿佛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又是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则是心酸。
我把它从地上捞起来,放在掌心里气恼地问道,“是冷玄霄叫你来的?”
小纸人扭捏着点点头。
“他叫你来有什么用,之前我在玉佩里那么喊他,他连个声都不吭。”我将对冷玄霄的怨怼迁怒到那张小纸人身上。
“现在想劝我不要查下去,晚了!如果让我知道,我奶奶的死真跟他脱不了干系,我非得把它蛇皮剥下来不可!”
小纸人听闻浑身一震,忙不迭地摇晃着那两个大袖子,做出‘不要不要’的手势。
我懒得再跟它废话,把它身体像普通白纸一样折成三道,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它顿时没了声息。
奶奶仍在牵着我不停向前走,可眼前出现的景象却是我见所未见地吊诡。
成片的血红色花卉如沙漠般一望无际,一条潺潺流动地河水穿梭其中,将两岸红花分隔开来。
我从出生以来从未见过这样艳丽绚烂的花朵,有些像大蒜开出来的花,但又太过殷红。
那河水也非常古怪,正常的河流都是由西向东,它的流淌方向竟是由东向西,河面发出黄金的颜色,可河水并不浑浊,清澈到能一眼望到底,仿佛是水流本身的色泽。
我记得非常清楚,我家那片山区里除了汜水河,就没有别的河流了,小溪倒是有几条,可都是低眉山上流淌的山泉。
那么这条河,还有这片无尽的红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奶奶,您到底要带我去哪啊?为什么这里的风景我根本不认识?”我疑惑道。
“就快到了。”
奶奶重复着上一次说过的话,我却从她的声音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她的嗓音不再是那种苍老的沙哑,而变得有些尖利刺耳。
我低头去看她的手,蓦地倒抽一口冷气。
那根本不是我奶奶的手!
奶奶的手褶皱密布,因常年劳作手心中全是老茧,而我所牵的这只遍布青紫色,皮肤摸上去光滑细腻,最重要的是,手背全是皲裂的纹路!
我猛然甩开那只手,厉声道,“你根本不是我奶奶,你到底是谁?”
‘奶奶’缓缓转过头,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朱红的血液从她七窍里不断流出,长发瞬间长出一米多长,伸出双手就来掐我的脖子。
糟了,我招来的根本不是奶奶的鬼魂,而是不知哪家惨死的厉鬼!
我今日为了走阴怕奶奶不肯靠近,把身上能辟邪的物件全给卸了下来,现在两袖空空,只能把刚才折起来的纸人拿了出来,也不知道还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