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梁飞燕死前的怨念在水中经年不散,我也被这股怨气干扰。
想到我死后,以冷玄霄他那看淡生死爱恨的性子,对凡人的生灭轮回全然不放在眼中,可能我这边刚凉,他就会跟别的女人或女妖在一起,三妻四妾,三年抱俩!
我气得胸腔直疼。
好恨啊……
我不能就这样死,我肚子里还有个没出世的宝宝,我刚刚和亲生父亲相认,怎么可以死!
一双大手从我腋下穿过,带着我快速上升,破出水面。
“呼……”
我贪婪的大口喘息,恨不得把余生氧气全部吸光。安羽丞伸手把湿漉漉的我从水井中抱了出来,再一次重见天日,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胸腔里那股愤懑之意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果然不能靠近那口井,里面已经浸满梁飞燕的怨气。
“小师父,你可吓死我了,你这师父能处,有井你是真跳啊!”他把我扶到旁边草地上,唏嘘道。
一道身影挡住了我面前的夕阳,投射下一片半明半昧的暗光。
我擦掉眼睛上的水滴,定睛看去,吃惊道,“殷江,你怎么会在这里?”
殷江握住我的手腕,用法力帮我烘干身上水分,眼眸温柔清澈,被他凝视就如同陷进一弯春水里。
“你忘了吗,只要有水的地方,我就能感知到你。”他嗓音很轻,语气都似在诉说着款款深情,“我以前曾痛恨被打入水底百年不得出,直到你每次落入水中,我都能及时将你救起,才感谢上苍给予了我可以控水的能力。”
我回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从草地上站起来,正色道,“我明白了,老槐树上写的那三句话是反语,二人不看井,则是只有两个人一起看井才不会出事。”
安羽丞震惊的看着我,“那冷玄霄他知道这个事情吗?”
“估计还不知道。”我思忖着说。
殷江因我岔开话题倍感失落,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听到冷玄霄的名字后,眸底又泛起戾气,“冷玄霄他在哪里?为什么会让你独自涉入这么危险的地方?”
还别说,殷江这个鬼王的确有一定威慑力,他出现之后,师宅里的阴气明显减少,可能是看到鬼王现身都匆匆躲了起来。
“他和我走散了,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很担心他。”我神色有些慌乱。
“小舒,有我在,你……”
殷江脸上虽然不快,但也想出言安慰我,却被安羽丞打断。
“大大大佬们,你们快看!”安羽丞嘴圈成了圆,指着水井方向,满脸的惊恐。
我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妃色戏服的女人,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正从井口缓慢的爬出来,淋漓了一地的水……
这观感不亚于亲眼看到了山村贞子从枯井里爬出来。
安羽丞喉咙艰涩的动了动,哑声道,“小师父,这回该怎么办啊?”
我的符箓都已经泡得软烂,失去了法力效应。而这个女鬼看上去和殷江死的时间差不多,怨结一身,又同处水系,谁能打过谁还真不一定,可不敢冒这个险。
“徒弟,为师没有教过你我观最崇高的术法吗?”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故作镇定道。
“什么术法,你有教过我术法吗?”安羽丞疑惑的问我。
“那我现在教你!”我脚底抹油,准备开溜,“我喊一二三,跑!”
话音未落,我自己先来了个百米冲刺。
安羽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