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太过诡异,也太真实了些,把我之前在风陵村的遭遇都串联起来,可见我内心里其实害怕的,只是在风陵村那四十八小时里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我连心理反应都没来得及发作,就要应对那些棘手的问题。
看来阎魔真君的确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我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叹息道,“还好……还好雨柔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可能要吓死了。”
田雨柔白了我一眼,站在门边不耐烦的说道,“宋教授叫我来关门,你到底要不要走?不走的话我就连你一起锁里面了!”
“走走走,你等我收拾下书包。”我难得给她绽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边说边从书桌堂里掏出书包。
一张纸从我的书包上飘然落地,我疑惑了下,弯腰将它捡起。
那是一张泛黄的成绩单,写着姓名的那一角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只剩一道蜿蜒不整的焦黄色。
现在我们考试的成绩都是电脑出分,根本没有成绩单一说,而这张纸,我刚刚在梦里看的清清楚楚,正是那女孩翻找出来的那张,还散发着焦炭与福尔马林液体混合的味道……
恍惚间,我觉得这张纸像是烫手山芋,兀地将它扔到一旁,心底由内而外感到不寒而栗,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田雨柔又在门口催促我,声调却仿佛隔着千层山一样缥缈,“沈云舒你怎么这么墨叽,到底还走不走?”
她的尾音高高扬起,与火海中那个凄厉的女声合二为一,“你不走的话,就别想走了!”
“我走,我走!”我抱着书包逃也似的起身,可当我来到门前,却看见田雨柔脸上正挂着邪佞的笑容,眼梢吊起,阴恻恻的说。
“沈云舒,刚才叫你走你不肯走,现在来不及了,留在这里陪我吧!”
我的视线下移,方才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正在滴血的尖刀,面容狰狞的从门口一步步向着我走过来。
“田雨柔你冷静点,我是你的同学,是你的室友啊!”我边往后退边呼喊道。
而田雨柔就像丧失了理智一样,桀桀笑出了声,“室友?你们不是怀疑我是鬼吗?你们曾有一天把我当成同学、室友吗!”
我无力反驳,内心却在诉说,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室友,这点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那柄尖刀猝然抵到了我的面前,田雨柔的力气不知何时变得这么大,我用双手去推都敌不过她一只手。
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就要刺进我的瞳孔中,她那张青白色阴鸷的面孔将要成为我最后的画面,一声声严肃的叫喊,伴随着哄堂大笑回荡在耳边。
“沈云舒,沈云舒你醒醒!”
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趴在先前那张桌子上,宋教授就站在我的身旁,拿着教鞭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喝道,“你们这些同学,晚上不睡觉,白天就蒙头大睡,这是解剖室,是给你睡觉的地方吗!”
周遭传来稀疏的讥笑声,清晰无比。
刚才的一切竟又是我的梦!
之前在书上看过,人在精神衰弱时会做一种梦中梦,意思就是梦里同样也会做梦。
我刚刚是做了个梦中梦吗?那么眼下的发生一切,真是现实存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