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打更人,慕清颜赶紧拦住他,“巷子那头失火啦,赶紧救火,有人还在里面!”
打更人一听,顺着所指望见那边的浓烟,也跟着急促的敲更大呼起来,“救火啊!救火啊!”
慕清颜跑到碰见小女孩的地方,见那匹马还停在路边,小女孩的破瓦罐滚落在墙角,一路上却没见到小女孩的影子。
慕清颜顾不得其他,赶紧跨上马朝刑部奔去。
几乎是一口气冲进了一扇门,见到韩致远,慕清颜累的气喘不止,说不出话来。
“别急,别急,慢慢儿说。”吴诚儒帮慕清颜轻抚后背。
“义和坊……义和坊……快让人去查!”慕清颜勉强顺了口气,赶紧说道。
“周虎,叫上隔壁刑部留守的差役去看看。”韩致远没有多问,当即命令周虎。
“是。”周虎走到门口,回头问,“查什么?”
“火……我放的火。”慕清颜又唤了口气。
“失火的地方。”韩致远道。
“哦!”周虎匆匆走了。
“来来来,坐下说。”吴诚儒拽着慕清颜坐到了侧边的椅子上,“有老夫在,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给累岔了气儿。”
有吴诚儒帮着抚背揉捏穴位顺气,慕清颜的气喘很快平复下来,“吴叔,我差点死了。”
说着,转向韩致远,“就是那种涂着花脸的人,白衣衫,披头散发,手持短叉。已经惊动了巷子里的人家,可没人敢出来救我。”
“他们又向你出手?”韩致远问,当即便明白过来,“是因为你在艮山救了我?”
经过艮山一事,他大概已经知道那个什么“上神”是个龇眦必报的人,对所有阻挡他计划的人都能够狠下杀手。
“你清楚就好,这次可是我受了韩大公子你的连累。”慕清颜拍拍自己的心口,“吓死我了,我以为逃不掉了!”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吴诚儒问。
慕清颜把经过说了一遍。
“我以为真要被带到金沙渡口去,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或许我都活着等不到,在那个小院我瞅准机会就拼了一把。真是多亏了那几袋子棉絮。”慕清颜心有余悸。
“你说要去金沙渡口,我们又不知道,就算见到那个哑巴,她也说不清,我们怎么能赶得及去救你?”吴诚儒道,“这个主意不好,这回算你命大。”
“她要不说金沙渡,那两个人未必会听她的。只有说出金沙渡,才能让她有机会拖延时间。”韩致远了然。
“是啊,吴叔,你明白了吧。麻烦吴叔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韩致远顺手拿起桌边的茶壶,倒了杯茶递过去,吴诚儒接住拿给慕清颜。
“谢谢!”
慕清颜喝了口茶,压了压残余的紧张,“天亮之后,我被鬼抓走的消息肯定会传出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在哪儿出了事。我留了信,要是韩公子见了,根据最近发生的事,肯定能想到金沙渡口。”
“什么信?”吴诚儒好奇的问。
“我趁摔倒弯腰的时候,把那片带着查访用,正好没有上交的安南鱼锦落在地上,压了块石头,应该能坚持到天亮,就算天亮后被人踢走了石头,它也被风刮不跑多远。”
“你丢那么个东西,风刮不跑,被别人捡走不就没用了?”
“不过一个破损的粗布片,那些来来往往的普通百姓谁会看在眼里?除非是知情人。”
说到这里,慕清颜心里咯噔了一下,又有什么在脑子里闪过。
“是啊!”吴诚儒附和点头。
“那个时候我没其他办法,事情逼在眼前,我只能赌一把,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就因为我也不敢肯定等下去的结果,所以抓住机会就反抗。这下,继出手伤人之后,我又成了纵火犯。”慕清颜手捧着茶杯,有些失神。
“什么犯不犯?这又不是你的错!”吴诚儒吹着小胡子,“要是你因为这些事被判了罪,天理难容!”
“你是想到了什么?”韩致远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慕清颜手中的茶杯上。
虽然她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神色,可是愣愣的盯着茶杯,泄露了正在波动着的心思。
“没什么。”慕清颜抬起头,“现在案情那么紧急,你们怎么可以让我在韩家睡那么久?”
“颜丫头……不是,小慕,我们从艮山回来的时候经过韩家,见你睡的正熟,就没叫你,大不了再多睡个把时辰而已。致远说他要把案情整个都理一下,暂时也可以稍做休息,不碍事。”吴诚儒捋了捋小胡须。
韩致远继续看案桌上的纸张,想到什么,又拿起笔勾画了一下。
慕清颜看看韩致远又看看吴诚儒,“吴叔,你的意思是……你们刚从艮山回来没多久?”
“也有快三个时辰了。”吴诚儒算了下,“先到嘉王府议事,回到一扇门将近亥时。”
“怎么了?”韩致远停下笔。
“不是你们把我从漏泽园带回韩家的?”慕清颜怔怔的问。
“我们人在艮山,哪儿知道你做什么?”韩致远道,“你又昏迷中了招,迷迷糊糊的见到我们?”
慕清颜仔细回想,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梦到什么,睡的很实。我是在漏泽园昏迷,可醒来却回到韩家……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自己回去的?”吴诚儒也很惊讶,“你没问桃娘是谁把你送回去的?”
“我以为是……”慕清颜看了眼韩致远,“韩公子。即使不是他,也是他吩咐的什么人。”
之前在下水渠里,韩致远没有丢弃她,在她昏迷之后,也是选择先把她带回韩家。她自然而然的便以为,这次在漏泽园,见自己发生状况之后,也是他派去的什么人把她给送了回去。
“我没有想到这些。”韩致远道。
他身受伤,又一直在艮山查案,除了让慕清颜先回去之外,以为她已经能辨的清火色,能够有所控制,也就没有再为她多想。
“嘿!用不着多想。”吴诚儒道,“应该是漏泽园的人见你昏迷,把你送回去的,毕竟你也是在一扇门做事,致远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