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李庆自知罪孽深重服毒自尽,死不足惜!可是让人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他人是死了,可也将许许多多的未解之谜带进了坟墓。尤其是他临死前说的话,再一次提到了庄文太子,什么又叫“永别”?
“赵扩,韩致远,一切还没结束!临安城中的人还是要遭难,我们输了,你们也赢不了什么!”
对面地字号牢房里,杨风终于将口中的那团干草吞的吞吐的吐,腾出了嘴。
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对面牢房中发生的事,知道李庆已经心凉自尽,他们这一伙人到了命终的时刻。
可是他不甘心,哪怕还有一枚棋子可走,他也想硬挺着跟韩致远继续叫板……他实在不愿自己等了这么多年,落个如此结果!不愿自己这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带着深深的遗憾闭上。
韩致远出了天字号大牢,来到地字号,边朝杨风走近边道,“杨捕头,如果我是你,就会学着李庆,要不和盘托出一切,要不就马上永远闭上眼睛。这么不甘心的叫嚣,得到的只有又一次打击。你现在手中自以为还掂着的那枚棋子不就是那群毒鸽么?哦,还有位暂时不见踪影的什么‘神使’,除此之外,你说你还有什么盼头?”
“毒鸽?”杨风将嘴角的那根干草吐掉。
“李庆可是聪明人,他知道败了就是败了,便什么也不再多问也不再多说,不再抱任何希望,服毒自尽倒也有几分气魄,而杨捕头你这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就像是跳梁小丑,可笑至极!”韩致远嘴角挂着深深的嘲讽。
看着杨风,也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韩致远,你不想知道关于我们更多的事吗?李庆一死,气魄是有,可也让你们很气恼,嘴巴一闭,什么都挖不出来了,好在这里还有我的一张嘴。”杨风换了语气,强制让自己镇定一些,揭破对方的心事,表示自己的用处。
韩致远无所谓地笑了笑,“谈条件是吗?你若随便胡说八道一番我能信了你?你不就是想知道自己如何失败的?好啊,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果经查证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让你死个瞑目。周虎,先把他的牙都检查一下,别让他也有气魄的死掉!”
“是!”周虎上前,扳开杨峰的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在杨风身上察看一番,“公子,他的牙都没问题,没见嘴里藏着毒。身上也没什么。”
“那就好。杨风,什么时候想说了,就让狱卒去叫我,你也知道我的一扇门就在刑部隔壁,来往很方便。”韩致远转身离开。
“韩致远!韩致远!”杨风冲着韩致远的背影接连喊叫。
他想扳回一点儿主动权,结果大失所望,韩致远根本不肯被他牵着鼻子走。
众人也不再理会,一齐出了牢房。
韩致远这才交代狱吏,“不必对杨风用任何刑,要吃给吃要喝给喝,你们只要一个字,等!”
“等?”狱吏有些糊涂。
“听韩公子的!”刑部尚书道。
“是,是。”狱吏不敢再多问,赶紧退下。
走出几步的韩致远又道,“周虎,你去给杨风松绑,换成铁链把他手脚锁住就是,也好让他能舒活舒活筋骨。”
“韩公子,这等能等出个结果?”待周虎离开,刑部尚书这才也跟上去追问。
“慕景彦!”韩致远朝后面招招手。
慕清颜眉头一动,狐疑的走过去,“公子?”
“你说。”韩致远将问题丢给慕清颜,与赵扩自顾向前走了。
慕清颜只得向刑部尚书以及其他想要知道答案的各位大人拱手作揖,“各位大人,依韩公子所见,采取的应该是攻心之术。让一个人服软不仅是靠对其肉体上的折磨,也可以磨他的心。对杨风这种武功高强之人,肉体上的折磨反而没多大用处,他的忍耐性定非常人可比,若是我们强不可得,反而受制于他。据观察,他的弱点就是极大的不甘心,也许是多年做捕快的关系,对一切事发结果他都想知道个真相,我们就从这一点上去磨他的性子。所以,韩公子说对他不必动用任何刑罚,还可以多有照顾,只把他关在牢里,等!”
“这就是韩公子的意思?”刑部侍郎不太相信就这么简单。
“我想是的。”慕清颜道,“此法听起来做起来似乎都挺简单,其实相对磨得也是我们的耐性。”
“若说磨耐性,那个李庆也够磨的!”
“各位大人,草民先行一步。”
慕清颜追寻韩致远来到刑部二堂,见一名差役正在向韩致远与赵扩回话。那个差役手提个鸟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鸽子。
听了几句,慕清颜知晓,此人就是之前韩致远派去秘密做事的刑部差役孟义,那只鸽子就是带领毒鸽上路的领头鸽。孟义等人已经找到了毒鸽与毒鸡的下落,依照韩致远吩咐,带领昌化富阳二县的差役秘密将毒鸽毒鸡烧烬,且将看守鸡鸽的人抓捕归案。
韩致远又安排孟义,“你去趟临安知府,传我的话,让贺则礼以知府衙门名义颁布一纸公文,就说瘟疫一事已经查清楚,并无此事,是贼人散播瘟疫谣言,恐吓临安百姓,已被缉拿归案。有养鸡人家因此受到的损失,嘉王会做主安排补偿事宜,先由知府登记名册。”
孟义领命离开之后,赵扩笑道,“致远,你这是又替我破财,让户部省了。”
韩致远自顾向前走,“体恤百姓,何谈破财?经过户部,那点钱款拨下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反正你嘉王府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就当了这个财主罢!大家也都会念着嘉王殿下的好。”
不一会儿周虎回来,韩致远把从孟义手中收回的那块刑部偏堂令牌还给他,“你去趟五柳巷的林家,把林员外夫妇,还有他们的那位怪外甥一并都带到一扇门。”
周虎接过令牌,“知道了,公子!”
赵扩跟在韩致远身后进了西厅,慕清颜见韩致远没有吩咐她做事的意思,便默默的候在厅门内侧。
韩致远虽然懒得跟杨风多说,但对赵扩的问话还是尽量都有问必答。
听着他们的一问一答,慕清颜也弄清了关于毒鸽的事。
说起来,这只鸽子还是依靠杨风那位清平居士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