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家的邻居见状不妙,赶忙上前劝满嘴鼻血的刘勤,“姨表哥,别动怒,别动怒啊,身子要紧,先回家里歇歇,找个大夫给看看。”
“是啊,公子,千万别动怒。身体要紧,身体要紧!”一个家仆装模作样的帮着刘勤顺胸气。
“好,好,我现在先不跟你……计较,等我让我爹之后告诉……韩大人,让他……好好管管你这个孙外甥!”
刘勤两手捂着鼻子,哼哼唧唧地被人簇拥着架走了。
“这家伙,口口声声就是找韩大人告状!”慕清颜恨不得再追上去踹几脚。
就是刘勤大言不惭地说到什么买通官府,买通韩侂胄怎么压制韩致远,才让她更是火大,再想起韩致远呈交上个案子的结案折子前如何被韩侂胄追到林家去逼着进宫,她就克制不住的想拿这个号称艮山小霸王的刘勤练练手,叔父之前没有让他吃够教训,还结了仇,她帮叔父再补揍几下。
“等告到我外叔公跟前再说!”韩致远满不在乎,见慕清颜还在揉着自己的手腕,“你这手劲儿还真不小。”
“估计得找吴夫子讨点药了,用力有些过猛,怕是挫了筋。”慕清颜来回翻转手腕,挺酸痛。
也是冲动了,要是换成只用脚踹,可能好受些。
一只手伸过来,将慕清颜的手腕握起。
“你……”慕清颜心下一慌,赶紧往回抽,却被那只手握的死死的,没有挣开。
几枚略感粗糙的指肚在纤细的手腕处轻轻揉抚,烧灼的热气腾红了慕清颜的脸。
慕清颜低着头,又试着用力抽了一下。
“别动!我只是帮你疏松一下筋骨,免得赶不上诚儒的药,缓一阵更痛起来,没法替我做事。”韩致远这话说的是没心没肺。
公事为重,慕清颜也不好扭捏。
她忘了,她此时跟随在韩致远身边,就像当初跟随在叔父身边到处跑动是一样的,她是外人眼里的慕景彦。叔父当她是男儿般教导,她也在活着兄长的那一份,在韩致远面前又有什么例外?
“韩公子,家里正好有跌打损伤的药。”
王乾赶回家,匆匆拿着一瓶药膏跑来。
“没什么大碍。”韩致远帮慕清颜按揉了一阵,松开手,“筋肉及时活动开就没事了,不用上药。下回记得小心,打人可不是靠蛮力。”
慕清颜想,还能有下回吗?再说,她也不是全靠蛮力。
“公子那一拳打的就好,刘勤的鼻子估计都要塌了。除了慕捕头,也只看到公子跟慕小哥有这般底气教训他,唉!”王乾叹了口气。
“我跟你说。”韩致远拍拍王乾,“回头你跟四方乡亲们讲,要是以后刘勤再作恶,你们找杜颖杜大人告状,杜大人要是处理不好,你们就去找我。像我这种出手打人的事儿,除非逼不得已……要真逼不得已,你们也得敢保护自己,再怎么说,就一个刘勤,大不了再加几个狗腿子。”
韩致远抬手划了半个圈儿,“瞧瞧你们有多少人?真要是不得已把他给揍了,别怕,让人给我报信儿去,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韩家也有人先帮你们撑着。记住,找我,可不是去找什么韩大人。”
“好好,有公子这句话,我们就有底气,不怕被欺负了。”王乾点头作揖,“多谢公子!”
“我们办事儿去了,你兄弟的案子如何结果回头再跟你说。”
韩致远牵着马,与慕清颜同行,瞅见她背着个布袋,问道,“你那口袋里背的什么?”
“桃娘给带的包子。”慕清颜把布袋解下,递给韩致远,“给你!”
“包子?我还以为你搜到的什么证物。”韩致远打开布袋,见里面还装着两三个包子,手在身上蹭了蹭,掏出一个,说吃就吃。
慕清颜看看天色,差不多快到申时,夕食时辰了。
“你也吃。”韩致远把布袋还给慕清颜。
慕清颜扫了眼布袋,没有接,“不想吃,没胃口。”
“没胃口?”韩致远见慕清颜突然间无神打彩,伸手朝她的额头抚去。
慕清颜快步躲开,“我没病,就是反胃。”
“反胃?说说你来艮山都干了什么事?怎么就让你反胃?”韩致远自顾吃着包子。
慕清颜看了眼把冷包子也吃的香喷喷的韩致远,懒懒地摇摇头,“不想说,说起来更反胃。”
包子几口下肚,韩致远拍拍手,“你不是还跟刘勤说了么?也没见你怎么反胃,拿来吓人,气色那么足。”
“你都知道还问?”慕清颜白了韩致远一眼,心下转念一想,他果然是早就到了,隐在众人身后,默默看她的戏!
感到无地自容的慕清颜蹬蹬蹬地朝前大步走,把韩致远甩在身后。
韩致远摇头轻笑,牵马稳步跟在她的后面,“要是我没来,你就打算装神弄鬼的糊弄下去?”
“我要找刘翠儿,刘南山现在不会动我。”慕清颜昂首阔步。
“你揍了他儿子,躲得过初一能躲得了十五?”
“他们记仇的很,因为叔父,他们早就不想放过我,我揍人是我赚到的,再说,以后还不知道谁躲谁呢!”慕清颜放缓脚步,转过身,“王春英的死肯定跟刘家有关!”
“这个不难想,所有的村民估计也都这么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去想的是,那个鬼还会不会再出来?”
“反正她是肯定出现过,否则刘家的人不会在听我提起的时候,那般害怕,刘勤一个大男人更是连反抗的能力都丧失了。”
韩致远上前,把装包子的布袋再次递给慕清颜。
慕清颜垂目扫了一眼,转身,“你都吃了吧,我不想吃。”
“习惯就好了,你在襄阳做的就比一般人强,以后会更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韩致远把包子袋挂到马背上,跟在慕清颜身边走。
慕清颜皱皱眉,眼底暗沉,“要是没有什么惨绝人寰的凶案就好了。”
她不要历练,也希望不论是谁都不需要有这种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