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们知道有暗口，你以为她们就能从暗道里逃得掉？”
想也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出乎意料的出现在楼上，居高临下，若是楼中发生意外，确实很容易占得有利之地，这座土楼的防御设计很强。”慕清颜问，“韩公子，你是怎么追到这里的？听慧新的意思，好像是黄雀连环飞，还是螳螂连环跳？”
“慧新再狡猾，能比得过韩某？”韩致远勾唇一笑。
“韩公子，很少有人这样说自己吧？”慕清颜揶揄。
留小婉抿嘴轻笑，如蝶翅般颤动的睫毛下掩着浸在眸底的身影。
“那边不是有水？还不赶紧把脸洗洗，像花猫一样！”韩致远摆出一张嫌弃的脸，负手朝一边走去。
“什么时候，还顾上管一张脸皮？”慕清颜摸摸自己的脸，小声嘟囔，回头，却见留小婉已经朝河边跑去了。
“公子，土楼里及暗道都找过，没有发现慧能。”一名官兵跑回来道。
“他在土楼中消失，肯定是从哪个暗道口跑了，暗道主入口已经被我们堵住，暗道里还有我们的人出入运货，他跑不出去，肯定还在这周围。在土楼外继续搜！”
“要小心寨子里狼群出没！”慕清颜上前，对韩致远道，“这座寨子后有道天生布有瘴气的林子，之前有狼群被人引到那个方向。还有，婉娘跟周虎他们之前曾听到，有异族人跟常荣寨来往，给慧能送了封信，安排接货，那封信被慧能烧了，不知道具体情况。那些货肯定就是你发现的那些震天雷。婉娘还听到慧能说，他安排人把货私藏了一部分。已经发现的震天雷不是全部，可惜在土楼里的那些男人都死了，无处询问。”
“注意狼群与瘴林，先保证土楼周围绝对安全，将跟前排查仔细，等周虎韩四他们赶来，一起扩大范围深入搜查。”
人手不够，韩致远只能先照顾他们身在之地的安全。
“还有！”慕清颜看了眼从土楼中跑出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得以重见天日喜极而泣，被压住的生气全都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哪怕是哭，看起来也是一种难得的美丽。
慕清颜收回视线，朝韩致远眨眨眼。
韩致远领会，头稍倾歪，笑看着慕清颜，吩咐官兵，“仔细检查这里每一个女人，看她们当中有没有可疑。”
“她们？”官兵不懂这些身为受害者的女人能有什么可疑。
“先查她们！”韩致远道，“没有问题最好。”
若有问题也好，省的再别处查寻。
“知道了。”官兵满腹狐疑地离开。
“汀江经过永定流向广南东路的大埔县，与梅江汇入韩江继续南下，注入大海。”
韩致远面向汀江的方向，说出一句让慕清颜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意思？”
韩致远走到一旁的石头前，就地坐下，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撑于膝盖，握拳抵在下巴，垂目凝思。
慕清颜在他身边坐下来，“你是想，他们利用水道运那批货？”
“这里只是个中转货仓，并非那批货的真正出处。只不过是靠了汀江，才被选中这里。”
“那，我们不如将这里伪装一下，守株待兔？既然他们要取货，肯定还要来人。土楼里的女人说，曾经见过有异族口音的人出现在土楼，又从土楼消失，没有经过土楼的大门，所以她们怀疑土楼里暗藏通道，只是她们没想到，就在她们的身边便有暗道入口。”
“那就坏了！”韩致远双手拍了一下。
“怎么？”
“你知道暗道入口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
“入口就在你说的瘴林之后，翻过那道山后的一个山寨中。”韩致远依照暗道经过的方向望过去。
“啊！”慕清颜起身张望，“他们没办法从上面过瘴林，就从下面挖了条道？”
“你能想到隔着瘴林的两个寨子，实则是一家人？”
“难不成那个寨子，就是常荣寨驯养那些男孩的地方？你见到慧新时说南山无名寨中的受训弟子已经被拿下，就是指他们？”
“驯养男孩？确实，寨子里没有女人，只有从五六岁到五六十岁的男人。那个寨子已经被我从漳州带来的驻守军毁了。”
如果按慕清颜得知的情况，异族人通过暗道进入土楼接货，他们便是知道寨子里的暗道入口，若他们得知寨子被毁，守株待兔肯定不会等到他们。
“韩公子！”慕清颜双手搭在韩致远的胳膊上，指间不由地用力，“你知道这个常荣寨有多邪恶？！”
“清娘，你不去洗脸吗？”洗完脸的留小婉返回来。
慕清颜从韩致远胳膊上拿开手。
韩致远紧跟着又把她拉住，“说。”
慕清颜起身，将手腕从韩致远掌中挣开，“让婉娘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你吧，我去洗个脸。”
想起在这里听到的看到的，心里就一阵阵发麻，那情形她不愿再回忆第二遍。而留小婉……不论什么话，她一定都想跟韩致远亲口说，那就让她说去吧。
漳州府。
这一夜，朱熹等人也没有闲着。
夜幕时分，有狱卒匆匆来报，说大牢里惊现大老鼠。
朱熹忙带人赶去，见那些几日不曾露面的恶鼠分散窜进每间铁牢。
“这……是杀人灭口？”随朱熹一同赶来的朱武站在大牢入口，看着牢中情形道。
牢中关押的都是刚刚捕获的疑犯，还没有审到有价值的口供。不论是何家拳馆还是平云货栈的人都嘴硬的很，知道朱熹不是擅用酷刑之流，咬死嘴巴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毕竟嘴长在他们身上，或许什么时候被朱熹戳中哪一点就开了口呢？所以，众人首先想到的是有人利用这些恶鼠杀人灭口。
“大人！大人救命啊！”
有犯人看着满地的恶鼠，被捆绑在牢中逃无可逃，怕被恶鼠活活咬死，急地冲朱熹大喊求救。
“大人，他们竟也知道怕了。”朱武道。
“大人，我招！我都招！我只求个好死！”有犯人松了口。
“大人，贫道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若是这么死了，真的冤哪！”另一边，从天庆观带回来的道士苦苦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