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新哈哈大笑,“老衲若下地狱,岂能便宜了你们!”
“走!”廉辉返回来揪住慧能,一起朝大门疾奔。
刚跑出土楼大门的慕清颜回头见那扇大铁门开始自动闭合,“快!顶住大门!里面的人还没出来!”
嘉王府的护卫最先冲上前,挡在门口,把即将关闭的大门顶住。
轰隆隆!
最中间的祠堂压着地下暗室倒塌,接着大块大块的楼顶泥土坯,混着砖瓦粗木砸了下来。
“快!快!”土楼外的人急地大喊。
轰——震天动地般的剧烈炸响。
强劲的力道震的慕清颜向后甩出丈远,其他人也分别被震得七仰八摔。
顶门的护卫也不受控制的松手,随着轰鸣震动,不知朝何处摔去。
二楼一眨眼便折了腰,大铁门跟着坠下的门楣横梁一起倒下。受不断传出的炸响影响,坍塌的土石棍木四处飞溅,不仅土楼被毁,土楼周围也受到严重影响,地面震裂,好似地牛翻身般一片混乱,一股股烟火到处冒出。
“韩致远!韩致远!”慕清颜从地上爬起,冲着倒塌的大门竭力喊叫。
扑面而来的浓烟卷着刺鼻的味道呛得人睁不开眼直咳嗽。
韩四周虎这时率兵赶来,在石阶处就听得土楼这边轰响不断,料到出事,紧赶着疾跑上前。
烟火弥漫中一片女子的惊慌失措的尖叫。
慕清颜在烟火中穿梭,“婉娘!婉娘!你在哪里?”
“清娘!”留小婉寻着慕清颜的声音,跌跌撞撞地找来。
“快!快带大家离开!”慕清颜抓住身边跑过的一个官兵。
“公子!井盐!”
一时看不清人,周虎冲进浓烟中大声呼喊。
“周大哥!韩公子还在土楼里!”慕清颜冲着周虎的方向回应。
“快救公子!”
周虎与韩四留下一部分人负责送那些女人向寨子外跑,带剩下的人朝土楼方向摸寻。
“留小姐!”承诺负责留小婉安危的护卫寻过来。
“你带婉娘离开!”慕清颜将留小婉托给这名护卫,冲土楼跑去。
从土楼中钻出的烟更浓。
为防附近的树木被烧,引起纵山大火,官兵奋力扑打那些烟火中冒出的火舌。
好在轰响声已止,没有再造成新的破坏。
有人似乎从倒塌的废墟中钻出来。
“公子!”韩四最先发现。
“嗯,咳咳!”韩致远咳了两声,“下面,大门铁板下,廉辉在撑着,赶紧帮忙!”
“韩致远!”慕清颜向那个刚蹒跚地走出废墟的人奔去,“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
“你怎么还在这儿?”韩致远顺手搭在慕清颜肩上,将她当做自己的拐杖,“好像腿瘸了。”
“有没有伤到骨头?”慕清颜想要查看。
“这儿看不清,朝前走走再说。”韩致远只管扶着慕清颜向前,“幸好早发现一步,否则真要随着那帮疯魔去见阎王了,看来,你还真算得上是我的福星。”
“真要是福星,就该一点麻烦都没有。”
“那是受我这颗天命灾星的影响,不碍你的事,是我消了你的福。”
“乱七八糟说什么呢!赶紧坐下来让我看看!”走到一处平整的地方,慕清颜停下脚步催促。
“看什么?”
“腿啊!伤到骨头的话得找人抬,不能这么硬走,会加重骨伤的!”
“韩公子!韩公子,你受伤了?”留小婉冲着烟气中熟悉的影子跑过来。
“没有。”韩致远的话突然变得简单而干脆。
慕清颜见他松开手自己,折身又朝土楼方向走了,“你——”
前面那不以为然的声音传回来,“好像而已,结果没事。”
韩四周虎他们很快把廉辉,慧能与被慧能挟持的女人从废墟中挖出来。
眼见门板倒下,廉辉箭步上前用自己的脊背将门顶住,又恰巧撑在横梁与石块上多了辅力,给下面留下了一方空隙。
韩致远正被廉辉挡住,摔在那个空隙当中,待动静停止之后,小心地从门侧缝隙中钻出来。
慧能见情况不妙,冲向大门的那一刻便将手中的女人丢掉了。
那个女人被韩致远拉了一把,但随着韩致远的摔倒,那个女人也跟着倒在他的身后,虽有门板遮挡,可她的头却撞在了石块上,被救出来的时候便是奄奄一息。
而慧能本想丢掉累赘逃生,结果正好被掉下的横木砸晕,接着被坠下来的泥瓦埋没,其中一块正压在脖子上,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
廉辉凭着一口力气倒是撑住了性命,但不可避免的受了重伤,韩致远查看后确定,他在撑门的时候用的是侧身,好在没有伤到脊椎,着人立即将他送往永定县城就医。
远离土楼的石阶处,慕清颜蹲在那个气息眼看便撑不住的女子身边,她认得这个满脸是血的女子,正是与留小婉第一次进入楼上房间,见到的那个年纪看起来大一些的女子,她的手腕也有刮破,腕上带着的那个吊着颗珠子的红绳被血染得更妖艳。
女子睁开眼,见那张浮着烟气的脸是慕清颜,缓缓地抬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女儿叫我了……我要去找她了……”
慕清颜不知该说什么,反手握住女子。
“把它……解下来……”女子垂了垂眼。
慕清颜小心地将那根红绳从女子手腕上解下。
“送给你……你不会嫌弃吧?”
慕清颜摇头,“不会,很漂亮,我喜欢的很!”
女子血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这根红绳是我十二岁时……娘送给我的……是她亲手做的……亲手打磨的石珠子……一共两根……被女儿带走一根……这根送给你……谢谢你……你真的救了我们……是我没命活下去……否则……今日……我就得救了……”
“我好想娘……失去我,不知道娘这几年怎么过的……一定很难过……我真的好想她……可是,我的女儿非要叫我走……我要去陪她了……我叫梅三娘……家在泸州……如果日后,你有缘见到我娘……就说我走前活的很好……是我不孝……没有回家看她……红绳就是我们牵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