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过雨,校园焕然一新。
空气里弥漫着青草香跟淡雅的花香,微风吹来都是清爽的气息。
走在枫林小道上,林洛柠侧身看着被阳光笼罩着的慕淮,心情愉悦,嘴巴一张一合哼着小歌:
“and i feel the love is dead”我感觉爱已经死去
“i'm loving angels instead”于是我用爱天使(的方式)来替代
“and through it all she offers me protection”(因为)她穿越一切(险阻)保护着我
“a lot of love and affection”(还有)无限的爱和情意
这首歌,是前世慕淮喜欢听的歌。
“你也听这首歌?”慕淮侧眸看着她。
他对原曲的旋律铭记在心,听到她的版本,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或许,是叫一种叫情愫的东西在作怪。
她的声音清澈动听,如梦似幻。
好听到让他觉得不真实。
“对。”
慕淮喜欢的,就是她喜欢的。
“我可以倒背如流。”
这是学渣林洛柠最值得自豪的事情。
因为他喜欢啊。
慕淮低低地、沙哑的嗓音响起:“she breathes flesh to my bones”她把血肉吹进我的骨头里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句。
一眼钟情,再见倾心。
“林洛柠。”他喊着她的名字。
林洛柠第一次觉得,爸爸妈妈给她取的名字,是那样好听。
“啊?”
林洛柠抬眼望着他,眉眼弯弯:“什么事?”
“谢谢。”
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他不善言辞,不知道除了“谢谢”还可以说什么。
林洛柠撇撇嘴,有些不满地嘀咕:“干嘛要跟我道谢啊,我什么都没做,倒是你……”
在她被算计身亡的时候,慕淮帮她报仇。
他明明有大好的青春跟未来,却选择陪他。
那一幕,到现在都震撼着林洛柠。
慕淮,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很美好。
一定,一定。
“什么?”慕淮不明所以。
“没什么,那里有位置,先把你手臂的伤抹了吧。”林洛柠拉过慕淮的衣袖,带着他往椅子走去。
清北大学被称做最美的校园,四月的樱花,九月的枫林,还有四处的小细节。
比如,椅子都是经过特意涂鸦过的,充满浪漫的艺术气息。
林洛柠一屁股坐下,却见慕淮站在她面前,也不坐下。
“坐嘛。”
林洛柠热情地让慕淮坐在她的身边。
不到三秒钟,她就见慕淮细不可闻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她疑惑地凑过去:“你,好像很抗拒我?”
少女身上的桃子清香的味道不断涌入慕淮的鼻尖,心跳的速度很快,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生怕跟她有什么触碰。
他不干净。
身上的衣服,洗过又洗。
t恤洗得褪了原本的颜色,有一处污渍洗不干净,很显眼。
“没。”
他害怕林洛柠会误会,声音有些着急。
“那就好!”
他否认的那一刻,林洛柠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模样。
从袋子里拿出药膏,林洛柠熟练地解开外包装,取出一支药膏:“慕淮,我来帮你上药吧。”
少女的声音甜甜地,软软的,如她的人一样。
他别过眼,不让自己去看她:“不用。”
“我妈说,同学要互相团结,互帮互助,这样才可以让一个班级更欣欣向荣。”林洛柠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拧开了药膏盖子。
若是有人跟林洛柠说这一番话,她一定会说:“有病?”
也不管慕淮的同意是否,林洛柠热心极了,她拉起他的衣袖,掏出随身携带的湿巾,将他有淤青的地方轻轻擦拭。
再把药膏挤到她的手上,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手臂上。
每一下,林洛柠都特别小心,生怕弄疼他。
上官朗那群人太过分了。
慕淮能忍这口气,她都忍不了。
淤青的地方一碰就很疼,此时的慕淮丝毫没感觉。
他望着少女灵动的侧颜。
阳光透过树影,一缕照在了她的脸上。
卷翘的睫毛打出一排阴影,双瞳剪水,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慕淮,晚上也要记得上药哦,这样才可以好得快。”林洛柠温柔地叮嘱,想了想,又补充道,“尽量不穿长袖,会影响恢复。”
慕淮“嗯”了一声。
穿长袖,只是为了隐藏伤势。
讨厌他的人,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看到他身上的伤,只会冷嘲热讽的更厉害。
“还有——”
林洛柠想到临出医务室时,老爷爷对她说的话。
“这个小伙子挑食啊,长这么高个,居然营养不良。”
林洛柠知道,不是慕淮挑食,而是没有食物。
在慕家,或许只有慕老夫人在的时候,慕淮才可以吃上一顿饱饭吧?
可惜,慕老夫人常年都待寺庙。
“你知道有什么夹娃娃的技巧吗?我听说城南西街那边,有一个抓娃娃机,抓到一个娃娃可以换一瓶维生素。”
林洛柠的套路又开始了。
慕淮对她摇了摇头,林洛柠颇为惋惜道:“那好吧,我到时候问问别人。”
表面好难过,心里乐开花。
伏笔已埋。
明天她带两瓶维生素到学校,就说是抓娃娃换来的,分他一瓶。
免费得来的东西,送给他,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无时无刻,她都在呵护着慕淮的自尊心。
“我可以试试。”
沉默许久,慕淮忽然出声。
“啊?”林洛柠脸上出现三个问号。
“我可以帮你抓娃娃。”慕淮神色严肃。
他从不玩抓娃娃机。
但她要,他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学。
林洛柠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好,好啊。”
她这无疑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临近放学,林洛柠以肚子不舒服为由,提前跑到走廊,连忙给韩遇瑾打去了电话:“小舅舅,江湖救急!!!”
“怎么,被骗钱了?”电话那头的韩遇瑾悠闲地坐在办公室的躺椅上,26度的空调对着他那张脸吹着。
就一百块钱,被骗就被骗了,喊小舅舅干嘛?
他还能为了一百块钱去做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