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二人走出留风谷的时候,天边已显微亮。
李红鱼摸了摸袖中的瓷瓶,又看了看喂公子胸襟的位置。
“这位兄台,今日咱们就此别过吧。”喂公子说着便要离开。
“等一下。”
李红鱼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喊住了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喂公子。
“还有何事?”
喂公子侧头询问,似乎对李红鱼叫住他一点都不意外。
“我是想,咱们既然赢了这第二层,为何不一鼓作气,直接去那第三层呢?”
这个疑惑并不是刚刚才有的,在获得第二层令牌的时候,一一五也建议她第二日前来,虽说当时的话语间都是好意。
“看来兄台并不知道这留风谷的规矩。”喂公子回头看了看映在一片红灯笼中的楼宇说道。
李红鱼没有回应,只是等着喂公子继续说下去。
“留风谷只会入了夜才出现,所以如果天明前不离开,就只能在那里待到次日夜晚。”
李红鱼心中了然,虽然她入夜前来只是凑巧,却从未想过竟然会有如此狗屎运。
“我来此是受一位朋友所托,不知喂兄可认识我的这位朋友?”李红鱼将疑问说了出来。
“哦?那你这位朋友跟你的关系可真是一般啊,否则又怎会被你下了药呢。”喂公子轻叹一声。
李红鱼并未觉得尴尬,因为在最后一场赌局的时候,她已经发觉喂公子早就知道他自己被下了药。
“人在江湖,多少还是要防备一些的。”
李红鱼取出袖中的瓷瓶,并将其扔给了喂公子。
“明晚戌时,我们留风谷门前见。这个,谢了。”
喂公子到最后也没有回答李红鱼的问题,只是握着瓷瓶的手挥了挥,很快便消失了。
李红鱼跟了一段距离,可是凭借她的功夫,很快便将人跟丢了。
武功、智谋都很厉害,如果不是李红鱼猜的那个人,那么这江湖还真是高手不断啊。
留风谷。
“主人,人已经送走了,都是按照主人的意思去办的。”一一五不加任何的情绪汇报着。
帷幔后的人没有说话,从投在帷幔上的影子可以看出,那人只是点了点头。
“那三姐妹该如何处置?”一一五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如果不是那帷幔上的影子还在,都会以为帷幔后的人早已离开了。
一一五不敢催促,只是垂手立在一旁。
“你的意见呢?”帷幔后的人似乎是在询问。
“小的只听主人的,主人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一一五将身体弯得更低。
“怕什么,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说吧。”帷幔后的人依旧语气平静。
“违背主人命令的,只有,死。”
一一五垂着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就连语气都与先前无二。
可那不被人看到的眼睛里,嗜血的眼神一闪而过。
“哈哈哈,好,真的不错,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帷幔后的人发出洪亮的笑声,似乎很满意一一五的答案,挥挥手让一一五下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一一五再次回来,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变化,但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还是让帷幔后的人有些不满。
“这种事情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吗?”
帷幔后的人似在询问,可一一五却明白这话中的含义。
一一五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单膝跪地,并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
“这是从玳瑁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还请主人过目。”
这是一张纸,一张已经染了血的纸。
“是什么?”帷幔后的人出声询问,并未想去接这东西。
“是张拓了印的纸,从上面的花印来看,应该是缥缈阁的令牌。”一一五如实回答道。
“是那人给她的?”
“应该是他们见面的时候谈了条件,而这个东西就是帮他们赢了赌局的彩头。”
“没想到她竟生了这样的心思。”帷幔后的人冷哼了一声。
“这东西留着,日后会有用处。”
“是。”
帷幔后的人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了窗前。
“好好准备一下,明日会有另一位客人前来。”
一一五一愣,微微抬起头说道:
“那我要不要……”
“不用,况且拦也拦不住,让他直接去夜摩天就行了,但是,一定要将此人留在此地,生死不论。”
窗外已经有微光穿破黑暗慢慢扩大,而那抹初升的光似乎努力的想要照进屋内,可随着帘布的落下,那缕光终究被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