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沧似乎身份很不一般,那条叫柳化川的蛇,认识他,似乎也知道他的目的。
而这只黄皮子,好像也知道明沧的来路?
它死前,似乎想告诉我什么。
不过黄皮子邪性,它说的话,我也不太相信。
我爸和爷爷的电话打不通,我既然中了那所谓的蟾蜍降,只能跟着明沧走一步算一步。
我转眼看了看家里,找了个背包,收了几件要穿的衣服,和一些零碎的东西。
临走的时候,想了想,到厨房转了转,从冰箱拿了些吃的,顺手挑了把挫骨钢刀。
这钢刀比水果刀还小,却很锋利,我爷爷年纪虽大,却爱吃猪脚之类的硬菜,所以一手红烧猪蹄做得很好。
可牙都快没了,啃不动,他每次都会用这把挫骨钢刀,把猪脚的筋骨剔出来,然后再一起炖。
他还笑眯眯的告诉我:“这可不是我啃不动,而是你一个妹佗,抱着个猪蹄啃像什么样啊?挫下来炖得烂烂的,再用筷子夹着吃,好吃又文雅。”
我见识过爷爷用挫骨刀挫猪脚,白花花拇指粗的筋,他轻轻一用力,就筋断骨离。
捏着那把钢刀,我一时有点愣神,爷爷走前,明显就在逃避什么。
是不想让明沧知道胡家的镇蛇印吗?
看着还乱糟糟的厨房,我理了理神,找了件旧衣服,将钢刀收起来,插在背包一侧的小口袋里方便拿。
等我再到客厅的时候,就见明沧拿了根艾条一样的东西,在屋子里四处熏着。
“不用熏了,我们暂时不会再住这里了。”我将钢刀收好,朝明沧道:“还请您带我去解蟾蜍降。”
柳化川都提过,那杀蛇青年吐出来的东西里,有什么蛇伥。
我现在感觉整个屋子,都不太干净。
“蛇伥有形,蛇怨无形,这房子就算你以后不住,也有其他人住,蛇怨如同无意识的厉鬼,会伤人的。”明沧拿着艾条,贴着墙和地板慢慢的熏着。
我站在一边看,也帮不上忙。
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信息。
正想去帮明沧,就见艾条熏过的墙壁上面,有着一条条如同蛇一样的细小影子爬动着。
这些东西被灰一熏,就好像从墙里钻出来一样,昂着朝着明沧嘶吼。
一条出,整面墙壁都是这种细小的蛇影。
不管能不能咬到人,光是看着就有点瘆人,就好像身处蛇窝一样。
我看得头皮发麻,明沧却因为看不见,根本不在意,却又好像知道这些东西被熏了出来,哪里有扭动的细细蛇影,轻轻一拍,就将那些影子一样的蛇给拍散了。
然后拿着艾条一面墙一面墙的熏。
熏完客厅,还熏了我爷爷、我爸和我的房间,连衣柜、电视柜和镜子后面都没有放过。
我原本在一边帮着明沧,怕他撞到椅子柜子什么的,提前给他挪开。
可在明沧熏完我爷爷房间,特意在门柱处多熏了几下的时候。
我看着艾条冒出的烟,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一道灰色烟痕时,突然想到了刚回家时,被翻找过的样子。
明沧也在找什么?
沉眼看着明沧那张俊朗的脸,淋湿的蒙眼布已经微干了,我很想看一下,这块黑布下面的眼睛。
“好了。”明沧却直接伸手,将艾条捏灭,朝我道:“走吧。”
我轻轻的应了一声,脑中却飞快的转动:难道我爸和爷爷真的在这屋子里藏了什么?
那枚所谓的镇蛇印?
真有这么个东西?
可我爸和爷爷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啊?
不过眼看明沧往外走了,我忙跟了出去,既然要离开,看着阳台上那死掉的黄皮子,总不能留着发臭吧。
我找了个大塑料袋,准备将黄皮子套起来丢下面垃圾桶里。
怪的是,这黄皮子死了,它抱过的那只母鸡依旧和傻了一样,缩在它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看那鸡眼,估计也是被迷了。
我拿撑衣架戳了那只母鸡好几下,它都不跑。
一时感觉有点烦,伸手准备拎着鸡翅膀将鸡扯开。
刚一伸手,原本在收着二胡的明沧,突然开口道:“别碰!”
我本能的缩回手,可已经迟了。
那只原本一动不动的母鸡,突然张嘴发出打嗝一样“咯”的一声惨叫。
一条鸡毛颜色、筷子粗的小蛇直接从鸡嘴里窜了出来,哗的一下就缠住了我的手。
那蛇头三角扁平,头顶如同母鸡一样,有着一点暗红的鸡冠。
缠到我手上,蛇身一卷,呲着弯转的毒牙就要开咬。
我先是被吓得魂飞魄散,跟着或许是最近碰到的蛇太多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的用力狂甩手腕。
爷爷告诉过我,蛇靠骨而游行,灵活却也脆弱。
如果碰到蛇,可以捏着蛇尾猛力甩,将蛇骨一节节的甩脱,那蛇就瘫了。
缠到手上的这条不大,可缠得很紧,我用尽全力一甩,虽然没有甩脱,可蛇头被甩开了。
或许是惊吓激发了潜能,抑或是最近几天,接连差点落在蛇手里,我一直压着的怒气在这会爆发了出来。
右手用力大甩,左手反转着多背包一侧将那把挫骨刀给抽了出来。
然后右手朝地上一拍,趁着那蛇头撞到地板上,连包着的旧衣服都没有解,直接就将挫骨刀朝着蛇头砍去。
我几乎用尽了全力,挫骨刀的刀口划破包着的衣服,直接切下了那条蛇的蛇头,刀口还碰到地板瓷砖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不及想,我连忙转脚就将那个切断的蛇头踩住,这才转眼看着明沧:“那鸡身体里藏着一条小蛇。”
蛇是脊索动物,神经很长,断头根本不会死,所以如果砍断蛇头,尤其是毒蛇一定要控制住,有的蛇头会在砍下后,还能咬人。
我踩着那蛇头,用力碾了几下,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这才松脚。
那剩下的无头蛇身,还在地上胡乱的啪着蛇尾游动着,断口处涌出微微的血水。
我拿着火钳,将蛇身和蛇头夹起来放在煤气灶上,打开抽油烟机,将蛇烧掉。
明沧从头到尾似乎一直都在竖耳听着,等闻到烧得焦臭的味道,这才开口道:“胡缮性教过你怎么对付这些蛇?你刚才杀蛇用的是什么?”
我轻嗯了一声,看着手里的挫骨钢刀,沉声道:“一把菜刀。”
明沧似乎点了点头,沉声道:“那黄皮子一直抱着只鸡,也是知道凶险,鸡身藏蛇,关键时候可以保命。就算死了,这条蛇还可以替它做出最后的致命一击。以后遇到这种东西,轻易不要去碰。”
我看着那蛇身烧得不再缠卷了,这才松了火钳。
却听到明沧幽幽的道:“你惹的怕不只是一条蛇,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有胡家镇蛇印,才能保你平安。”
我只感觉心底发冷,转眼看着明沧。
他真的很想要那个都不知道有没有的镇蛇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