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我牵着明沧走出学校后，感觉到外面的阳光照着，这才似乎活过来。
不过周生贤都被送回去了，我也该回去了。
转眼看着明沧：“要不要帮你打个车？”
要不然这大马路上的，以明沧的个性，总不能直接就施术法离开吧。
明沧却朝我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想不想去看看柳化川买的那个人蛇娃娃？”
我听着愣了一下：“他没吃吗？”
“他不敢吃！”明沧嘴角勾着笑，冷声道：“这人蛇娃娃来头有点意思，你表哥一看到周生贤后颈伸出来的手，就立马回胡家村了，估计怕再有这种人蛇娃娃出来。”
我其实挺好奇周生贤后背那个针扎的洞是怎么回事的。
但明沧不说，我也不好问。
可对于那人蛇娃娃确实挺好奇的，似乎完全融合了人与蛇的基因。
如果不是由人生出来的，而是像周生贤体内那个一样，寄生在人体，慢慢转化出来的，如果全部这样的话，那好像就是一大灾难。
那柳化川买的那个人蛇娃娃，是从哪个体内出来的？
明沧示意我走到暗处，然后指了指我的手：“夹着的针取了吧？”
这是上次被扎怕了？
我将指缝的针出来，看着明沧半伸着的手，还是忍不住的道：“你那把二胡上的蟒皮，是哪来的？”
明沧是在民国时期被困于人皮的，而那把二胡的落款也正好是民国三年。
时间上似乎正好契合，明沧更是一直背着，除了我背过，就只有柳化川拿过了。
“你想知道？”明沧冷呵的笑了笑，轻声道：“以你的聪明，该猜到了才是。”
他这话听上去像是夸奖，却带着嘲讽。
我取针的手抖了一下，一根针的倒刺勾到了自己，痛得我手指一缩，反倒扎得更进去了。
痛得手指都用不上力，只是倒吸着气，怎么也说不出话，干脆弹直了手指，想等痛意缓过来再取。
可明沧却伸手，捏着我手指，就算蒙着眼，也准确无误的帮我将有倒勾的针取了下来。
并且笃定的告诉我：“这把二胡上的蟒皮，确实是我的。当年我虽半人半蛇，可每当一定时候，依旧会化出蛇身。”
“也就是那时……”明沧低呵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了。
只是将取下来的针递给我，轻笑道：“胡家困蛟蟒，会取尾后皮制二胡，佐以镇蛇印，压制蛇魂，以免蛇魂不散，再次作乱。”
“那剩下的蛇皮呢？”我眼前猛的闪过蛇血棺材里，那两张巨大的蟒皮。
当时没有细看，也不知道有没有蛇尾。
但蛇尾对于蛇而言，其实也是一个薄弱的地方，现在还有对付蛇的办法，就是拎着蛇尾用大力甩，将蛇骨甩松，蛇就瘫了。
胡家取了尾皮蒙在二胡上，也算是一种克制蛇的法子。
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就是因为胡家祖坟下面有那些活黄泥，能汲取这些蛟蟒身上的龙气吗？
这也太虚幻了，毕竟现在胡家祖坟毁了，也没见什么龙气溢出，也没见什么蛟蛇飞升啊？
明沧只是轻呵的笑，反手摸着二胡没有说话，脸却又开始变得阴沉。
他有时阴睛不定，我现在也不敢太刺激他。
小心的取着针：“用楚湖的皮所制的那把鬼蟒二胡，不是被柳月梦拿走了吗？可楚湖不是也成功脱困了吗？”
“他没有完全脱困啊？”明沧半扭着头，看着我轻笑道：“你和那个顾校长见到的楚湖都是幻境中的，见过楚湖像我一样的出来吗？他蛇魂不全，困于人皮之中，也只能用幻术迷惑人。要不然他从胡家祖坟出来，怎么不敢离开？后来跑了，也一直没有出来了，就是没有完全脱困！”
“那些其他的蛟龙呢？”我记得胡家祖坟全部被挖出来，群蛟出，阴龙会那会，很多都……
我猛的想起来，那些蛟龙其实都没有真正的现身。
也就是说，只有明沧拿到了自己蟒皮所制的二胡，全了蛇魂，才算完全脱困！
我不由的眯了眯眼：“黑摩也完全脱困了。”
“她得多谢你！”明沧冷呵一声，见我取完了针。
朝我伸了伸手道：“当年你已经出生，胡家父子可能丢了镇蛇印，也可能是不再制二胡，将黑摩剥皮困住后，并没有动她的皮。胡家村的人拿了她的皮出去卖，被蛊寨的人买下来了。”
“要不然，凭黑摩那点道行，哪这么容易脱身。”明沧脸上尽是嘲讽。
我也不知道他嘲讽什么，松动了一下夹针僵硬的手指：“那困蛟蟒的人皮是哪来的？你这身皮……”
明沧的皮，真的是很古怪啊。
就完全是他自己的一样！
而且他说当年他就是半人半蛇，那怎么个半人半蛇法？
他又是双魂，这实在太奇怪了！
“走吧。”明沧却猛的一拉我的手，直接跨脚走了。
对于这个问题，明沧总是忌讳着的。
但他能跟我说这么多话，而且好像还是据实交待，就已经很不错了。
明沧去的，依旧是柳化川所占的那个山洞。
只是明沧带我去的时候，一落地，就一挥手，那件绣着月下幽昙的斗篷就将我罩住了。
他蒙着眼的黑布直接游流走，朝我竖了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帮我将斗篷的兜帽拉上来，拉着我小心的朝前走了一步。
天然的山洞，都是不太平的。
明沧拉着我站在一个凸起的石头边，朝前看了看。
只见那个有露天洞的地方下面，一身黑纱的黑摩半人半蛇，昂着头对着柳化川不停的吹气。
黑摩长相就比较妖娆，一身黑纱裹着上半身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黑纱下的蛇尾却又蜿蜒的游转着。
有种又妖又欲的魅惑。
那喷着的气虽不知道是什么，但看柳化川打坐定神的样子，怕就是什么雌蛇的分泌物。
可我记得柳化川是条白蛇，黑摩是条黑色的过山峰，这中间不会有生殖隔离吗？
难道说，到了她们这个境界，就没了吗？
黑摩不是在跟着彭哥的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勾引柳化川了？
这真的是蛇类的迷惑大赏啊！
黑摩却似乎吹得嘴都痛了，直接一挥手，直接趴在地上，朝柳化川冷声道：“怎么？你难道还真想娶胡清颐？你可别忘了，柳月华让你跟着过来是为了什么？”
“胡清颐一出生，带着胡柳两家的罪孽，肯定是要嫁给那条蛟龙的。”黑摩脸上尽是笑意。
伸手想去撩柳化川的脸，被柳化川一把就拍开。
她也不恼，只是呵呵的笑：“只是你不管用啊，如果你在北方那会成功夺了她的处子身，柳月华可能还会帮你争取一下，可现在，明沧参与进来了，柳月华肯定会和明沧他们联手了。”
“现在连明沧都任由胡清颐嫁给那条蛟龙，没有阻止的意思，你还想阻止吗？”黑摩蛇尾转动，慢慢盘着柳化川游走。
沉笑道：“不如我们联手，也和明沧一样，在胡清颐身上捞点好处，如何？”
我听到这里，不由的瞥眼看了看明沧。
他想到我身上捞什么好处？
难道就是因为有好处捞，所以他一直对我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