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柳林夜的条件，突然感觉有点无语。
这一对还真的是拿命来玩啊。
每一步都这样出人意料啊！
我连胳膊都不搓了，抬眼看着林静道：“明沧同意了？”
“嗯！他当时虽然很厉害了，可对上柳林夜，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林静点了点头，轻声道：“但他也有条件，是要入蛟龙洞，柳林夜也同意了。”
“但等明沧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拎着柳林夜的头。”林静沉眼看着我。
笑得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们在蛟龙洞发生了什么，明沧将柳林夜的头交给九佬的人，然后也用飞头蛊，取下了自己的头。”
这玩得有点大……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庆幸还在。
这大概也是林静所说的，柳林夜将杀她的机会，交给了明沧吧。
朝林静道：“既然明沧杀了柳林夜，又自尽了，他也算给九佬一个交代了，为什么还要转生到柳家再次出生，困住相柳恶魂？”
死了再轮回，避开九佬这些家族不好吗？
为什么还要自己入蛇媚眼腹中，承受这种痛苦？
林静却沉眼看着我，低声道：“估计是心生愧疚吧。毕竟这些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困相柳恶魂。”
“可能是因为当初献祭入蛟龙洞的是九佬中的女子，而且从蛟龙洞而出，所以后来每一代的蛇媚眼，都是由上一代的蛇媚眼进入蛟龙洞，再生出来的。”林静说到这里。
轻声道：“除了蛇媚眼所生的，几乎都困不住相柳恶魂。”
“当然那个时候，九佬已经有三族被灭了，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得由当时还算强盛的柳家用婴儿代为困住本该由他们困住的相柳恶魂。”
“而剩下的几缕，比如说梅姑？她就是在阴水蛇之乱中，被她爸锁在铁棺中，深埋于地底的。”林静说到这里。
很得意的扭了扭肩膀，轻笑道：“算起来，我是活得最久的。连明沧也没困住相柳恶魂多久呢！”
柳容春嫁入蛟龙洞是清末民初，也是八大乱世之一。
所以确实只有林静困相柳恶魂最久！
我听完，思索了一下，沉眼看着柳月梦和林静。
大概明白为什么她们要先说这么多了。
蛇媚眼，可观三生，但看到的是自己的三生经历。
对于外人的经历是看不到的！
柳月梦和林静所说的，却都是她们知道的，也就是在我一眼观三生之前，给我上点眼药水。
我想明白这点，倒也感觉情有可原。
只是依旧有点好奇的看着柳月梦，轻声道：“柳家主既然三生都在困相柳恶魂，为什么柳家人没有像林静那样，可以蜕皮长生啊？”
而且现在柳家的容器，好像越来越困不住相柳恶魂了，时间周期比林静原先所说的二十年一代，更短。
看五十八、六十四、八十一那样的，估计也就没几年吧？
柳月梦捏着的笔顿了一下，却头也不抬的朝我道：“因为人心越来越不稳了，我们也没有林静这样的本事，可以日蜕一皮来长生。”
这点林静也沉眼看着我，轻声道：“你没发现，九佬生乱皆在乱世吗？如若人心安定，世态安稳，相柳恶魂也就安稳。”
“现在世态安稳，可人心欲望、压力太大。连阴水蛇都重出于世了，而且还是有人自愿放入体内的，你说这怪不怪？”林静语气带着嘲讽。
低声道：“阴水蛇是柳家蛇所掌控，可从柳林夜带着阴水蛇的蛇王死在蛟龙洞之后，就再也没有阴水蛇现世了。”
“最先出现阴水蛇，依旧是在你家那个镇子。”林静说到这里，瞥眼看着我道：“你现在对胡家的事情感兴趣了吗？”
我想摇头，毕竟连明沧看上去那么风光霁月的人，都那么黑暗。
胡家带着十八匠做的事情，我现在知道都有点害怕，更不用说在明末清初那样的乱世之中了。
封建社会，没有什么人权的。
明末清初更是时明时清，反反复复的，光是嘉定三屠，就已经够惊人心的了。
而那个时候，不只嘉定，所有人都在经历这种事情。
胡家却能在那个时候，不只是存活了下来，还建下了胡家村，成了皮匠……
光是想到那双灵蛇缠玉足的鞋子，那么好的手艺，总得有练手吧？
得多少次练手，我爸现在的手艺才这么熟练。
我闭着眼，沉声道：“我只想知道胡家祖坟的活泥是怎么来的？”
至于明沧和柳林夜在蛟龙洞发生了什么，等柳容春解了那封住的三生记忆，我自己可以看。
本以为柳月梦不会说的，却没想话音一落，她就直接道：“是因为胡家用无数尸体堆积献祭而来的。”
她声音悠长，低声道：“当时战乱，外面死尸无数，根本没有人收尸。胡家拉回尸体，借此成了皮匠，用皮制了很多东西。可被剥掉皮的尸体，就堆在胡家村后山的一个坑里，慢慢腐烂。”
“那些活泥传闻是女娲捏土造人所用的泥，所以……”柳月梦苦声呵笑：“反正就是因为尸体太多，最后变染引出了地底的活泥。”
所以胡家还真的……
只是对于活泥，看样子柳月梦知道的也不多。
“我爷爷能变成一条蛇，也是因为胡家先祖也是半人半蛇对不对？”我想到那困在铁笼水牢里的大蛇，以及明沧说我爸拿着龙衣要化龙了，还是有点在意的。
柳林夜报复九佬各族，真的是很彻底啊。
柳月梦点了点头，轻声道：“是。”
说到这里，她沉眼看着我，轻声道：“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
她转过头，盯着林静道：“你说，还是我说？”
林静呵呵的笑，盯着我趴在浴缸里的后背，轻声道：“那条生下我们天巫族这几个人的母蛇，是条鳞片晶莹发白的白蛇。”
“我虽然不会化蛇，可你看我蜕皮的时候，那皮也很晶莹漂亮吧？传闻林娆被剥下的皮，被丢入了蛟龙洞，也是一张白得好像雪一样的皮。”林静说到这里。
沉了沉眼：“当初柳化川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条白蛇，才会被柳月梦选择用来困相柳恶魂。”
轻声道：“所以明沧放在你身体脊椎的那条蛇……可能根本就不是明沧自己的蛇身！”
我听到这里，突然感觉有点好笑。
反手摸了摸后背，所以明沧对我做的唯一的一点好事，也可能不是？
所以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最终不过是幻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