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里的人像是刚离开这里一般。
“当然。”
常天卿淡然安定的环顾着周围的一切,眼底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随即在他看向我的时候,这股苍凉瞬间就又被温柔代替。
“进屋吧。”
常天卿主动邀请我。
来都来了,我便也跟着常天卿进屋。
屋里比外面暖和许多,常天卿带着我在茅草屋的堂厅里坐下,又幻了堆柴火,在地上燃烧起了一堆篝火取暖,随即又轻车熟路的从屋里的柜子里拿出一把花生核桃,还有几个橘子地瓜,就放在火边烘烤。
“看来你很熟悉这屋子嘛!”
我四顾环顾看着房屋,希望脑海里能涌出一点点关于三千年的记忆。
但是不管我怎么看,我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里处处都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可脑子里却是半点关于这里的记忆都没有。
“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我当然熟悉。”
常天卿温和的对我道。
他用火棍拨着我们面前的篝火,火苗带出来的火星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听着这声音,看着这火苗,我再抬头看向坐在我对面的常天卿,恍惚中,我只感觉他好像变回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少年拿着一本心经在我的面前背诵,而我则身披着一席红衣,手中拿着竹编,宛如一个老师,认真的听着少年口中的背诵,然后看着这个少年,在我面前逐渐的长大,长成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的法力,都是我教的?”
我有些好奇的问常天卿。
在我问他的时候,眼前我恍惚看到的景色,忽然消失,回到了现实。
“对。”
常天卿回答我,随手从火中挑了个烤好了的花生递给我。
“那事后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师父一起坐在火边烤火,跟着师父一起吃着人间的一些食物,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没人敢欺负我,你会保护我,你会教我法术,让我保护我自己。”
听着常天卿说我和他三千年前的过往,虽然我没有记忆,但是好歹也是几百年,外面大学纷飞,我在人间受苦,少年的常天卿带我回到长白山免受人间百姓欺辱。
而常天卿在长白山受辱,我则保护他不受半点欺负。
明明是如此温馨的师徒关系,明明我和常天卿能够一直都这么纯洁无暇的走下去。
可是一切都因为常天卿对我行越轨之事,我才会下令杀他全家,我和他之间,才会结下生死大仇。
“我从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娶师父进门,能够永远都这么和师父在一起。”
在这里,常天卿喊我师父。
仿佛这一瞬间,我和他又穿越了三千年的时间,回到了过去。
不过就在我准备揶揄常天卿几句时,忽然我的眼神撇到了一张放置在角落里的石桌。
瞬间,我的记忆像是因为这石桌开了个口子!
我看见了我三千年前浑身是火的坐在这石桌上,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压制我身上涌出来蓝金色火焰!
“师父,你怎么了?”
门外常天卿在拍门大喊。
听到常天卿的声音,我身上涌出来的焰火将我燃烧的更为痛苦!
“你给我滚,三天之内,别让我看到你!”
三千年前的我,像是在极力的克制身体里的某种要冲出来的东西,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外的常天卿,冲着他咆哮!似乎特别害怕常天卿进门,而那时的我因为过于凶狠的忍耐,我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朵冥花烙印,身上冥花如咒文,带着焰火,布满了我的全身!
从前的我对常天卿来说,可能就是个严师,所以我在屋里对着常天卿咆哮,他尽管在门外很担心我,但在他想踹开茅屋的门想要进来救我时,还是犹豫了,只敢趴在门上流着眼泪,对着门里担心的哭诉:
“师父你练功走火入魔,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难受,徒儿愿意承担师父所有的痛苦……”
随着常天卿说话的气息飘进屋里,我感觉到三千年前的我更为的狂躁,并且身上的红色咒印越聚越多!
“滚……”
我再次无力到极致的冲着门口喊了一句,随后双眸一红!
三千年的我瞬间就像是只失去了人性的野兽,猛地一张牙,身上的焰火消失,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野性与死寂。
那时候的常天卿,与现在的常天卿简直为天壤之别。
那时候的常天卿不管三千年前的我怎么驱赶,依旧如同忠犬那般守在门口。
“我不走,我要给师父护法,保师父平……”
可都还没等常天卿将话说完,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苍白的手从门里面伸了出来,勾住了常天卿的脖子向着门缝里压了进去。
紧随着,常天卿的整个身体被这双手拖入屋内,刚还穿在常天卿身上的衣物,此时正一件件的被那双手丢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