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所说的那些或许是真的,可从一个嫌疑人说出来的话不能当作证据。
在谢莫闻的口述中,整个过程他都是在独自行动。
眼下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利,谈晚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眉头紧锁沉思着。
现场的门窗上留有他的指纹和鞋印,再找不出第二个嫌疑人的话,谢莫闻就会被认作杀害高院长的凶手,他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谢先生你再好好想想。”谈晚轻轻开口,提醒道,“你见到的任何小事,哪怕微不足道的也可以和我们说,不要有遗漏。”
谢莫闻使劲挠了一下后脑勺,有点绝望:“我真想不起来了。”
突然间,谢莫闻脑袋内灵光一现。
当人逼到绝境之后,大脑总能想起一些已经快忘记了的事情。
谢莫闻眼睛瞪大,激动地喊了出来:“我...我想起来了,在我准备进孤儿院的时候看见过一个男人,当时他正翻墙出去!!”
原本李东辽还在低着头做笔记,听了谢莫闻的话后,不经意抬头。
“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李东辽话语之间透出质疑的语气。
这样的嫌疑犯他见多了,他们普遍都信口开河谎言不断。
有些为了给自己延期刑法,会编出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嫌疑人’来浪费刑警时间。
“看起来是个中年男人,貌似穿了一件暗红色夹克衫。”谢莫闻如实回答。
就在一分钟前,谢莫闻刚说过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下一秒却连对方穿什么衣服都能说出来,李东辽越看眼前这人,越觉得有嫌疑。
李东辽稍微思索了一下,再次质疑:“刚才还说不记得了,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谢莫闻装作天真,语气平和问道:“难道记性不好犯法吗,警官?”
李东辽无语:“不犯法......你继续说。”
谢莫闻:“那个男的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我觉得他一定是偷了院里的东西才会那副样子。
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翻铁栅栏。”
“翻哪里的铁栅栏?”李东辽及时将他的话打断,“孤儿院东面的栅栏吗?”
李东辽是北方人,习惯性用东南西北指路。
他说的东面栅栏,实际上就是孤儿院大门两侧的栅栏。
“不,呃是......”谢莫闻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抬手比划了一下,“是侧面,右边。”
“他没看见你?”李东辽接着问。
“应该没有。”谢莫闻好好回忆了一下,“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刚翻过栏杆,背对着我,我想应该是没看见我。”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李东辽声音带着一丝不满,似乎在责备谢莫闻为什么没有早点说出来。
“我第一次进审讯室有点紧张嘛。”谢莫闻尴尬一笑,“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谢莫闻再次摇头。
“你连衣服颜色都看清楚了,却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
“当时天还没亮,山里漆黑漆黑的看不清楚。”谢莫闻不悦,“当时那个人就一闪而过,也不知道会发生凶案,我哪儿会看这么仔细!!”
他不喜欢李东辽这种逼问方式,他明明句句都是真话,可那位李警官却抓着细枝末节不断追问,显得自己无中生有在扯谎一样。
李东辽沉默了片刻,又说:“谢先生,你还有其他‘刚想到’的事情吗,最好一次性都说出来。”
谢莫闻别过脑袋,说:“没有了,就这么多了。”
出了审讯室,谈晚将李东辽的笔记拿来,捧在手心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