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林易水宅院不远的幽深院落里,赵婉儿正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婚期。
此刻,她的身边聚集着霍晴、安荷、韩晓月三人,她们是在长辈的嘱托下,特地前来给赵婉儿添妆的。
赵婉儿望着眼前这三位好友,内心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深知,这些闺中密友之所以对她如此亲近和友好,除了彼此间的些许情谊外。
更多的是因为她们渴望从她这里求得那传说中能够带来神奇功效的丹药。
事实上,赵婉儿已经设法从林易水那里取得了一些丹药,但其中最珍贵的回春丹,她手中仅有一颗。
这种丹药能救人于危难之中,价值连城。
当时却赔偿给了赵小诗两瓶,如今林易水手中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颗。
尽管她知道这赔偿是林易水与皇上、文渊公和忠勇公商议的结果,
但赵婉儿仍对赵小诗心生不满,觉得她贪得无厌。
更让她气愤的是,这些赔偿的丹药一颗不差地被送往了安南王府。
她心中充满疑惑,那回春丹如此珍贵,为何皇上和众多重臣都未曾流露出半分心动之色?
幸运的是,三皇子曾目睹过林易水的超凡能力。
即使因赵婉儿之事而受罚,他依然因对林易水的尊重,对赵婉儿保持着客气与礼貌。
谈及林易水与赵婉儿的婚礼,尽管三皇子此刻身处禁闭之中,无法亲临现场。
但他仍旧特意派遣亲信前来协助筹备,以确保婚礼的顺利进行。
与三皇子交好的人,以及那些渴望得到神奇丹药的人,都希望能参加这场婚礼。
甚至有人花重金购买婚宴的请帖,只为有机会认识林易水,以方便向他求药。
这种盛况让赵婉儿内心充满了满足和喜悦,她不由得开始期待明天婚礼的到来,期待那一刻的辉煌与荣耀。
而此刻,居住在别院的赵夫人此刻正独自坐在院中的凉亭里,她的神情郁郁寡欢,仿佛被无尽的忧愁所笼罩。
刘妈妈见状,悄然靠近,轻声宽慰着这位心事重重的主子。
不远处的赵文礼默默地陪伴着,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赵文礼那天在茶楼的雅间听了赵婉儿和稳婆的对话后,心中对赵婉儿的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自幼以来一直维护着、视为亲姐姐的赵婉儿,竟然有着如此歹毒的心肠。
在年仅八岁的年纪,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相府的亲生女儿,而且还暗中指使稳婆谋害赵小诗——他的亲姐姐。
这一事实让赵文礼震惊不已。
回想起赵小诗回到相府的那天,他不仅没有给予她应有的关怀和照顾,反而还处处为难她,甚至言辞尖刻。
更为过分的是,他居然还曾要求赵小诗对那桩被迫代替赵婉儿嫁给生死未卜的安南王的婚事心存感激。
如今,这些往事如同利刃刺入他的心头,让他深感懊悔和自责。
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内心的愧疚。
只能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去弥补过去的错误。
他迫切地想要与大哥聊聊当前的心事,但心里也明白,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要确保母亲不再与赵婉儿有任何接触。
母亲初来这个别院,面对种种情绪冲击,不幸病倒了。
好在大哥早有准备,他让刘妈妈请了大夫跟随来到别院。
在大夫的精心治疗和照料下,母亲的身体很快便得到了恢复。
此刻,赵夫人心中满是不解与失落,她不禁长吁短叹,自己辛勤抚养多年的女儿,却对自己没有母女情。
赵文礼近日来,经常听到母亲的叹息和感慨,内容无外乎是对赵婉儿的失望和不解。
他心中不禁有些厌烦,赵夫人言语间未曾提及那与她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赵小诗。
她对赵小诗的生死似乎漠不关心,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愧疚或担忧。
回想起猎场那日,赵小诗被黑衣人掳走,生死未卜的消息传来时,母亲那冷漠的反应仍历历在目。
赵文礼深知赵婉儿对母亲的影响力之深。
每当她与母亲接触,母亲便会被她的言辞所蛊惑,偏袒于她一方。
大哥特意安排母亲去长生观,以避免她与赵婉儿过多接触。
但母亲对赵小诗的冷漠却仍未改变。
他清晰记得,赵婉儿和稳婆曾毫不掩饰地谈及,她们曾企图对赵小诗不利。
然而,母亲却对此事只字未提,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赵文礼终于领悟,为何赵小诗从未将他们真正放在心上。
这种冷漠与忽视,比陌生人还要疏离,实在难以称之为亲人。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一个丫鬟匆匆来报:
“夫人,我打听到了,婉儿小姐明日就要成亲了。”
“她如今在城中街居住。”
赵夫人闻言,眉头紧锁,担忧地问:
“她这么快就要大婚了吗?
那她的嫁妆要从哪里来呢?……”
赵文礼在旁听得怒火中烧,心中的不满与愤怒溢于言表。
此时,刘妈妈走上前,表情复杂地劝说:
“夫人,赵婉儿如今已被逐出赵家,她的婚事与您已无关。
您无需再为她担忧了,应该多关心关心九公主才是。”
赵夫人轻描淡写地回应:
“我为何要担忧九公主?她身边围绕着那么多宠爱她的人,哪里还需要我操心?”
赵文礼听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他冷冷地反驳道:
“母亲,您倒是想担忧那赵婉儿,
但她可是嫌弃您愚钝,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轻易放弃,将来必定也能轻易放弃她呢。”
赵夫人听了赵文礼的话,胸口一闷,眼中泛起泪光,伤心地责怪道:
“文礼,你……你怎么能这样伤我的心?”
刘妈妈见状,也忍不住插话:
“夫人,恕我直言。
四公子所言非虚。
那日我们在雅间里,赵婉儿与稳婆的对话,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说起您和公子们来,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更何况,她原就想着在您面前卖惨,再让您为她准备丰厚的嫁妆。
这些可都是她亲口所言,您怎么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赵夫人面露犹豫,轻叹一声,辩解道:
“婉儿毕竟是我抚养了多年的女儿,我对她的关心,早已深入骨髓,成为一种难以割舍的习惯。”
随后,她转向赵文礼,眼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与困惑,追问道:
“文礼,你可知皇上为何会突然给婉儿赐婚?
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你务必细细道来。”
面对母亲的追问,赵文礼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再也难以抑制,忍不住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