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州冲了进来,径直走到洛昭瑶身边,拉起她抱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看到陆衍州,王志利不可置信的站起来,神情僵硬,眉头紧蹙,充满审视的目光在陆衍州身上来回扫动。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亲眼看见洛昭瑶跟陆衍州在一起,仍旧让他觉得震惊。
他从陆衍州的脸上看到了心疼,还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珍视,不是逢场作戏,更不像是一时兴起。
陆衍州安抚着怀里的人,见她安定下来,才深深地舒出一口气。
忽然,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冷冽的声音响起:“抱歉,王先生,先失陪了。”
毕竟是洛昭瑶的父亲,他留了些该有的体面,给自己,也是给王志利。
王志利没有制止,对方是陆衍州,他竟心虚起来。
茶室外头一片寂静,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上,车子没有熄火,车内还开着灯,像是随时准备出发。
洛昭瑶被拥着塞进车里。
车门砰的一声响起,此时她才回过神来,目光滞滞的抬起,看向陆衍州的神情恍惚,“陆先生?”
她刚刚失去理智了,咆哮了。
他肯定看到了,也听到了!
她不安的扭头,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滑下来,滑到脸颊一半,被一只温暖的手指挡住,“最爱哭鼻子的就是你了。”
她抽泣一声,尽力忍住眼泪,“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她还以为,他送了她过来就走了。
“我晚上没事,今晚都陪你,我们回家。”
所谓的回家,就是回昨晚的地方。
对于刚刚两人的谈话内容,陆衍州没有多问,他跟王志利那个人算是有些交集的,当年在苏黎世的时候,王志利还为难过他。
他对王志利这个人的没什么好感,太功利,太自私。
让洛昭瑶与他见面,完全是想让洛昭瑶能宽心,但他好像错了。
回到别墅,陆衍州还是什么都没问。
或是太累的缘故,洛昭瑶早早便睡下了。
最后一天拍摄,开工开得比较晚,因为要等晚上的夕阳,拍摄中途也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
中午的时候,陆衍州打电话来说要一起吃饭,但周依然还有文旅局的其他领导在场,被洛昭瑶拒绝了。
到了下午快要开拍的时候,周依然没见了人影,一直到他们收工周依然都没有出现。
回到酒店,她翻出陆衍州的微信,想着跟他说一下昨晚的事。
编辑了一条信息,觉得不妥,又删掉,删掉又继续编辑,还是觉得不妥,再次删掉。
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分钟,一条信息始终没有发出去。
陆衍州日理万机,是洛昭瑶见过的最忙的人,她不该这个时候发信息过去分他的心,如果他有空,他会找她。
没找她就是在忙。
可他应该知道,她告诉过他她会在这个时候收工,今晚要回襄城,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对此不闻不问。
她突然想起周依然的话,像是嗅到什么危险,她连忙从卧室跑出去。
杨思涵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忙走过去询问,“你怎么了姐?”
“贝贝呢。”
“贝贝姐还在跟工作人员对接工作,应该快上来了。”
就在这时,她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陆衍州,可拿起来一看却是陆紫凡。
这还是陆紫凡第二次给她发信息。
【洛姐姐,你看了可不要伤心啊,千万不要跟我哥说是我发给你的。】
文字下面,是一张图片。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落地玻璃窗下,坐着一男一女,谈笑风生。
洛昭瑶的手抖了一瞬,最后强迫自己冷静的看向男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陆衍州。
而那个女的,是周依然。
他们见面了!在谈些什么,好像谈得很开心。
很快,她就发觉,照片中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她入住的这间酒店,装饰、风格都一摸一样,只不过那个会客厅不是一楼的大厅,应该是某个不被开放的区域。
想到这里,她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手机没带,衣服也没换。
可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这家酒店有二十几层,除了一楼和她所住的楼层,她哪儿也没去过。
来到走廊,她恍然失措的按下电梯按钮,三台,每一台都按了一下。
然后,静静的站在中间电梯的门口,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慌乱之中,她还是作出了决定,她要去找陆衍州,哪怕是每一层每一层的去找。
或许,那张照片只是合成的,或许,是她眼花了,陆衍州绝对不会跟周依然见面,他说过他不会的。
人在紧张的时候,真的会牙齿打架,双腿发软,她有些撑不住了,身体颓然靠向身后的墙壁。
不知等了多久,中间的电梯门开了。
她没有多想,跌跌撞撞的跑进去,按下最顶楼的按钮,可那颗按钮没亮,像是想到些什么,她又按下倒数第二层的按钮。
电梯一路往上,她的心也是,从原来的地方,慢慢上移,最后堵在嗓子眼。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也是煎熬的。
上行的电梯没有任何声音,密闭的空间里,她只能听到自己那毫无节奏的心跳声。
电梯门开,她捂着胸口走出去,找到防火门,小步往上跑。
陆衍州确实有控梯的习惯,谈生意的时候,为了不被人打扰,他的保镖或是助理会先安排好一切,这里面就包含了对电梯以及会面区域的控制。
如果有什么私密的事,那他所在的楼层是不允许别人上去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爬上来的,走进长长的走廊,还没喘过气,就听到一阵高跟鞋踩地地声音,那个声音很轻快。
她下意识地朝声音地来源看过去。
怪她视力太好,只一眼,她就看清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她真的如沐春风,而她旁边的男人,正跟她低语…….
她猛地闭上眼睛,摸索着墙壁倒退两步。
腿软得太厉害,没能勾住拖鞋,她光着脚,一步一步从走廊退到台柱子后面。
两人的谈话声也近了。
她不敢呼吸,紧紧咬着下唇,用痛觉来麻痹那根即将扯断的神经。
“晚上8点,陆先生别迟到哦。”
“我会准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