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宁远才缓过劲来,走到敏慎身边,问:“没事吧?那人竟然比你还强?”
敏慎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否则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她本想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儿,但身体涌上来的阵阵疲惫却偏偏让她不敢歇息,她怕自己一闭眼,短时间内就睁不开了。
她很明白,以杜岩和宁远的性子,如果她真的“累”的睡着了,他俩绝对不会叫醒她,也不容许别人叫醒她。
想到这里,她只能强撑着。因为她还不能休息。
忽然,她脑中有道惊雷闪过,她张了张嘴,无力的说:“宁远!”
“我在,怎么了?”宁远关切的问道。
敏慎心里有些暖,但她顾不得说什么,焦急的说道:“尸体呢?杜睿的骨架和李鑫的尸体呢?”
“啊?”宁远也才反应过来,赶忙转过身看了看:解剖台上空空如也,不仅尸体不见了,连解剖用具都被打包带走,解剖台台面更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两个尸袋自然也不会被留下。
“我……卧槽!”宁远大吃一惊,说道:“这……短短一两分钟时间,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说完,他又赶紧跑到角落,打开仪器仔细看了看,果见里头的组织切片等材料也统统不见了,就连刚分析出来的报告都被彻底删除,没有了恢复的可能。
“情况怎么样?”敏慎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问一句。宁远叹口气,摇摇头,把情况告诉敏慎。
敏慎心绪反倒没有太大的波澜,点点头说:“组织切片丢了的确可惜,但分析结果丢了没什么,我已经记住了,一个标点都不会错。”
宁远想了想,笑道:“刚太紧张,忘记我也记住了。”
敏慎没有搭理,自顾自的,声音十分轻的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将尸体和相关的一切全部带走呢?难道,其中还隐藏着我们没发现的秘密?”
说完,她又回想起了什么,便忽的看向宁远,说:“我冲进来的时候,发现那名凶徒站在窗口,你快去看看有什么痕迹没有。”
“好!”宁远点头,跑到窗口仔细看了看,过后点点头说:“恩,有物体压过的痕迹,能发现一些纤维组织和油状物残留。看来,凶徒是从这儿把尸体转移的。”
“嗯。”敏慎点头,又问:“凶手还将检查结果给删除了?”
“对啊。”宁远点头,反问道:“怎么了?”
敏慎此时感觉自己恢复了些力道,不由强忍着身上穴位疼痛,让自己身子起来一点儿靠着墙半躺着,然后说:“歹徒没有戴手套。”
“我明白了!”宁远眼前一亮,赶紧在办公桌上找到了透明胶带和铁屑,来到鼠标和仪器面前,轻轻的将铁屑吹到上边,然后用透明胶带将之提取下来,黏在一张打印纸上。
“这凶手的反侦察能力不强,竟然留下了指纹。”宁远笑笑,想了想说:“而与案件有关的两大势力之前派出的人则都具有相当强的反侦察能力……我推测,此人应当是刚来到云海的特警之一。”
“我也这么认为。”敏慎笑笑,说道:“有这份指纹在,他跑不掉。话说,你这次不会还想留着他传达消息吧?”
“不。”宁远想了想,摇头说道:“他反侦察能力如此弱,我估计组织也是把他当成‘一次性打手’使用的,想要利用他迷惑组织,基本不可能。更何况,他功夫这么好,留下他是个巨大的威胁,还是解决掉的好。”
“那我就放心了。”敏慎笑笑,说道:“我估计,他现在肯定脱掉了白大褂变回原来的特警身份了,事不宜迟,你马上将仍留在市局内的特警都召集起来,检查指纹!”
“那你呢?”宁远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敏慎笑笑,说:“我已经恢复了一点儿力气,你再把岩皇老大叫来,我的安全无虞。”
宁远点了点头,有杜岩保护敏慎,绝对比他守着要安全。但他还有个问题,便问道:“但他们毕竟是特警,要以什么借口……”
“不需要借口。”敏慎摇摇头说:“特警与警察不同,他们的本质是军人。身为军人,第一要务便是无理由服从命令,此刻指挥权在我们手里,你只要命令他们聚集起来就好。”
“我不是说这个。”宁远也摇了摇头,说:“按照我国公安机关和军队互涉刑事案件的管辖分工管理办法,在役军人在地方作案,应当由公安机关移交部队保卫部门侦查,我们无权过问。”
“那就在验证对比指纹之后,将他暂时控制起来,我让岩皇老大去武警支队找几个信得过的武警,将他押送回岭南特警队便是。只要证据确凿,不怕部队保卫部门搞什么花样。”敏慎本就是特种兵出身,对这些条款和部队侦查办法十分熟悉,想也不想的便回答道。
宁远思考片刻,点点头说:“好。他一时半会也跑不掉,我等岩皇少校来了再走吧。”
“也好。”敏慎想了想,点头说道。
见此,宁远立即联系杜岩,将这里的事简单告诉他,然后叫他赶紧过来。他心系敏慎安危,全速跑了过来,一会儿便到了。
“小慎慎,没事吧?”杜岩有些焦急。
敏慎很讨厌这个称呼,但也是看谁。如果是陈松宇这么叫,她肯定与他急,但这么称呼的是杜岩,她就无视了。毕竟她的一身本领都是杜岩教的。别看杜岩年纪只比她大了五岁,敏慎对他也经常没大没小,但打心底里,她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师父。
“没有什么事。”敏慎摇了摇头,看着宁远说:“你先去忙活吧。”
“好。”宁远笑笑,转身离开。
杜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盯着敏慎说:“到底怎么回事?看上去,你伤得很重!”
“忽然诡异脱力,而且被人用点穴手法点中了几大要穴。”敏慎也不再强装镇定,脸色垮了下来,说:“他手法毒辣,我被他点中,恐怕数日之内难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