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确认人肉炸弹案中自杀袭击者为毒牙的？”敏慎问道。
“很简单，指纹对比。”宁远说：“他虽被炸的支离破碎，但有七根手指无恙，我们扫描对比指纹后发现，与毒牙的七根手指指纹完全一致。”
“这么说来，莫须归三人真有问题？”敏慎眉头一皱，如果这样的话，那此案的实际情况便与她的推理完全相悖了。
宁远摇头说：“也不一定。尹乐儿已经完成了对毒牙的尸检，发现从他残缺的尸身上提取出来的血液中，含有某种结构诡异的化学物质，这种物质与盐酸舍曲林相似，本怀疑为它的同分异构体，但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他们的分子量并不相同。”
“即使如此，她仍旧怀疑这种物质为某种新型的对神经系统有一定作用的药物。因此，除了将抽取几份血样送往省厅外，她还利用现有的设备对血液进行离心、蒸馏、提纯，得到了了成分并不高的此药物的提取物。”
说完，宁远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证物袋，里头装着极少量的透明晶体，说：“就是这个。尹乐儿从机能实验室要了几只兔子，将此药物注射入它们身上，发现它们的行为变得极其诡异。”
敏慎接过证物袋，仔细看了一会儿，又将证物袋打开闻了闻，发现透明晶体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刺激性气味，有些像二氧化硫的味道，但不能完全肯定。便点点头，将证物袋还给宁远，问道：“描述下这些兔子的行为吧。”
“你不问我也会说。”宁远道：“这些兔子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没有了应激反应、神经反射也基本消失，没有任何动作。但呼吸心电图、脑电波测试却证明它们为非昏迷、昏睡状态，为清醒态。”
“原来如此。若是这样的话，这种药物的作用，很可能是屏蔽神经系统与运动系统的联系。此时，如果有极微电流模拟生物电信号直接施加在神经-肌肉接头上，便能控制生物体行动。”敏慎很快有了结论，道：“这么说来，毒牙很可能被组织变成了类似机器人一般的存在。不过，模拟生物电信号是个巨大的难点，即使国际最尖端的医疗组织也尚未攻克这个难关，我不认为组织能够做到这一步。”
说完，她又苦笑着摇摇头说：“不管怎样，人肉炸弹案算告一段落了，也能证明莫须归、毒牙和菜花蛇三人并非假意投降我们。至于从毒牙血液中提取出的药物的具体作用究竟是什么，还得等省厅的实验报告出来才能知道了。”
“嗯。”宁远点头，问：“那么，你想与我商量什么？”
“我在想，六名消防队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莫须归三人的家属也同样如此，我们的排查力度相当大，但仍旧没找到其中任何一人的尸体。因此，我怀疑他们可能根本没死。”
说着，敏慎将她之前的猜想一五一十的告诉宁远。宁远听完，再次点头说：“的确，他们应该没死，否则不可能找不到尸体。但，他们此刻可能比死了还痛苦。”
“怎么说？”敏慎问道。
宁远叹口气，反过来问敏慎说：“你还记得在云海捣毁组织据点和基地的时候看到的实验室吗？”
“当然记得！”敏慎轻轻咬牙，道：“如此残忍的景象，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说完，她又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惊骇的说道：“按照我们的推断，他们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但组织不杀他们，只有一个原因……”
“不错。”宁远点头，叹口气说道：“将他们秘密送回云海，以他们的身体为培养基，进行他们的秘密试验。”
“可恶！”敏慎目眦欲裂：“我立刻通知陈松宇，让他调查莫须归三人的社会关系，以及近期内东南的失踪人口，尤其是一整个家族人间蒸发的，便从这里开始调查，将组织的据点给揪出来！”
“没用的。”宁远说：“早在抓住莫须归开始，我便请陈副局这么做了。但，既然是一整个家族同时失踪，短时间内便很难被人发现，也就没有人破案，省厅的案件记录内并没有符合条件的。”
“结合莫须归、毒牙和菜花蛇三人的社会关系，陈副局倒很快确认了与三人有血缘关系及社会关系密切的失踪者，加起来共有三十人之多，但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一来，他们本身就长期生活在组织的监控之下；二来，时间过去太久，组织有的是时间将痕迹全部抹除。因此，有这种结果，我一点都不意外。”
“那就好好查查东南内的车辆出入记录。”敏慎说：“组织不可能通过客运手段将他们转移，而想要短时间内将三十余人从东南带到南疆，又将他们和六名消防战士带回东南，组织要出动的人、车辆不会少，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放心吧，我已经通知陈副局联系省交警总队的去查了。”宁远轻轻一笑，说道：“但，东南作为咱们国家的经济中心之一，一日出入境车辆极多，排查起来任务量极大，短时间内不可能有结果。因此，这个调查任务及其得出的结果，最多只能作为发现并捣毁组织据点的方向，不能为此案提供帮助了。我们的时间很紧，我劝你最好转一下工作重心，不要无谓的浪费警力。”
“我晓得。”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六楼，再上一层便是顶楼了。敏慎停住脚步，问道：“还有一事，我想与你商量商量。”
“你说。”宁远也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敏慎。敏慎想了一会儿后，说：“来南疆最初，只有三名受害者，分别为陈有广和两名考古队员，他们的死应当与组织一直在研究的神秘物体有关。但，迄今为止发现的所有尸体身上都有硝化细菌的存在，唯有两名考古队员没有，这点很奇怪。”
“另外，他们身上没有硝化细菌，但被他们的尸体咬死的两名民警身上却有。那么问题来了，两名民警身上的硝化细菌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