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宁远离开后,荀尚有些紧张地看着敏慎,问道:“敏科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做些什么吗?”
“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敏慎眼睛眯起来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们现在并不了解敌人在这个村子里头留有多少人手,布置了多少机关,贸然行动只会更危险。我倒没事,你……恐怕没有自保之力。”
荀尚咽了口口水,说:“可这样会不会错失良机?敏科长,你别担心我,我是警察,早就做好了……”
“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敏慎缓缓摇头:“而且,你的身份也让你不能轻易牺牲,否则整个关山市就乱了。”
荀尚沉默,见此,敏慎轻轻一笑,不再说什么,盘腿坐下静静沉思,梳理着从到达第一个事发地点到现在碰到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山去,再加上天色阴沉,不见月光,树冠燃烧的烈火也熄灭了,因此房间内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让荀尚更加紧张了,因为他不确定危险是否隐藏在黑暗之中。
虽然目不能见,但耳能听音,敏慎发现荀尚呼吸有些急促,便说:“不要紧张,就算敌人还潜伏在附近,在摸不清我们底细的情况下,也不敢贸然动手。更何况,还有我在。”
“好的。”他咽了口口水,再次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开个手电照明什么的?”
“不必,也不行。”敏慎摇头:“打开手电,无疑将我们的位置彻底暴露……”
“可敌人也知道我们在这个房子里呀,暴露与否有什么关系?”他有些疑惑。
敏慎再次摇头,耐心的给他解释:“不一样。灯光会将我们的影子映在墙上窗上,这样一来,我们在房间中的方位就暴露了,如果那名狙击手去而复返,我们便非常危险。”
说完,她叹口气接着说:“黑暗,是隐藏罪恶的绝佳环境,但有时候也能成为我们的保护伞。”
“明白了。”荀尚点点头,努力调整自己的心绪。
很快,敏慎听见哒的一声,她明白有人翻墙而过了,不由瞬间睁大双眼,右手持枪,左手捏着飞刀,小心翼翼的分辨着脚步声。
“敏慎,我和九斗回来了。”门外的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宁远和钟九斗,他似乎预料到了敏慎的反应,不由开口说了句话。但敏慎知道组织拥有模拟他人声音的能力,因此并没有放松戒备,而是轻声说:“自己推门进来。”
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宁远和钟九斗钻了进来,说:“之前的判断失误,出了村子没多远就有信号了,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已经能与外界取得联系。”
说完,他接着说:“已经通知了陈局,他说立马调派两个刑警队携带相关物资过来,同时告知了本市武警支队、丰县武警中队,拟成立联合指挥部,派武警部队前来协助。”
“武警部队?”敏慎想了想,摇头说:“本案暂时没到动用武警的时候,底牌不能使的太快,派几名武警特战过来保护民警们就可以了。”
“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但最终决定权在他手中。”宁远耸耸肩,说:“怎么样,你们待在这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没有。敌人可能已经撤离了。”敏慎想了想,将手电打开,说:“你俩过来坐下,咱们一块儿分析分析下午到现在发生的事。”
“好。”宁远和钟九斗走到敏慎边上坐下后,看着她说:“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先说吧。”敏慎沉思一会儿后,说:“你的脑子比我好用。”
宁远嗯了一声,也不客气,说:“首先按照时间顺序梳理一遍,我们在最先去的那处事发现场发现了一块碎肉,暂时不确定是否为人肉。随后几处事发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之后就是这座山,我们发现一滩血迹以及受害人离开的方向,发现了一处悬崖。紧接着,我看见一个黑影,最终一段距离后它消失不见,有人用蜂蜜做成的假血袭击了我,紧接着,我俩被马蜂追击。”
“脱离危险后,我们又在村口遭遇狙击,紧接着是我俩清洗身上淤泥的时候,发现一只猴子,它抛给你一张冥币,冥币上有你的出生日期。再之后,田队长遇害身亡,你触碰到敌人留下的机关引发爆炸,警车上的无线电通讯被破坏。”
说道这里,他脸色阴沉了下来,说:“其中有五个疑点,第一,我发现的黑影,看体型并不像猴子,究竟是什么?敌人为什么不直接用蜂蜜袭击我,偏偏要做成假血?这些假血是否隐藏着别的信息?”
“第二,在林子中,敌人一路跟踪我们,却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他是怎么做到的?另外,他为何要取走你的包?有什么目的?”
“第三,狙击咱们的杀手留下的弹壳到底是什么意思?挑衅?警告?”
“第四,你发现的那只猴子的主人究竟是是敌是友?是不是苏幂?它留下的冥币代表着什么?死神镰刀吗?还是给我们某种提示?”
“第五,杀死田队长的凶手在树上放了枚实际上对你没有威胁的手雷,究竟是为了什么?”
“隐藏在背后的敌人,肯定与这十九起诡异的交通事故有关,甚至这些事故都是他们精心布置的。换句话说,这些事故不能再定性为事故了,应该定性为案件。”宁远说:“而我们只要解了上述疑点,便能往真相踏前一大步。”
“我就说这么多,你们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补充一点。”钟九斗插口道:“敌人是怎么窃取我们的对讲频道的?难道又有内鬼?”
“还不好说。”敏慎摇摇头:“经过之前两起案件,组织应该明白,内鬼有时候也会被我们利用,因此,即使他们当真在市局安插了卧底,今夜过后也绝对不会再用它。”
“至于宁远说的最后一点,我刚捋了一遍,有了个猜测。”她看向宁远,说:“破坏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