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斗沉默,彻底明白了宁远的意思。
宁远抓起地图,仔细看了起来,说:“废弃山村那一带多丘陵,我们想要搜寻到已经被转移了的证据,需要耗费海量的人力物力!因此,村子里遗留的线索,乃是重中之重。”
“他们能转移资料,毁灭证据,却独独无法将线索彻底清空,便想将我们阻拦在农村之外,却没想到,这反而暴露了他们的目的,让我锁定了这个村子。”他手指重重的点在一个红圈上,红圈所围住的,正是那个废弃许久的村落。
他说:“魁首应该不在关山,否则不会出这么臭的招数。结合他对苏幂的疑心忽然加重,我怀疑,封锁山村,将我们拒之门外的策略,有苏幂在背后推波助澜。她这是在帮我们。”
“这招行不通,再加上组织在关山的负责人的计谋接二连三的被识破,他终于慌了,想要将农村付之一炬。这个行为,又反过来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想。是以,阙梓黎取得的线索,是此案跟进的重中之重。”
“事到如今,已成定局,中午可以将这些事一并告诉敏慎了。不过,她并没有猜到,我们不把计划告诉她,是因为怀疑她的父亲,只认为我在卖弄。这样挺好,你别说破了。”
钟九斗叹口气,过了一会儿后才点头说:“我知道,你放心吧。不过……我多嘴一句,如果你真的怀疑她父亲,最好快些找到证据,否则……避开敏慎,可一不可再,长此以往被她识破了,很可能会导致她与你翻脸。”
“放心,我明白。”宁远点点头:“实际上,我已经请我的兄弟去查了,她父亲到底有没有嫌疑,很快便能得知。”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钟九斗问。
“找出受害者尸体。”他说。
钟九斗莫名其妙:“尸体?”
“对啊。”他再次点头:“离奇交通肇事案调查的重心之一,是找到受害人。而我们现在才想,这些受害人,应该都是近些日子失踪的青年。这些交通事故,都是出自于组织的手笔,那我问你,这些失踪者,是被谁绑架走的?”
“神秘组织?”钟九斗眼睛一瞪。
“没错。”宁远说:“我再问你,神秘组织将他们绑架了,要做什么?”
钟九斗这次很快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秘密试验!”
宁远站了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说:“对,就是秘密试验。虽然你没参加云海6.14案,但肯定知道他们的实验有多丧尽天良!我不认为他们有存活的可能。”
“可是……”钟九斗有些迟疑:“尸体怎么会行动呢?”
“如果他们被撞之前,还不是尸体,只是失去了心智呢?”宁远看着钟九斗,说道:“难不成,你竟然忘了自己调查组追查的案件,那几名受害者的死因了吗?”
钟九斗愣了,说:“发疯癫狂,自杀而死……可是,根据那些肇事司机做的笔录,大致能推测出一个共同点,那些受害者似乎都有些浑噩,且行进速度不快,并不癫狂啊。”
“组织能发明出让人癫狂,并佐以催眠的办法让受害者发疯后自杀,难道就不能研制出另一种药物,并以催眠的手段,让受害者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吗?”宁远在会议室内踱步,说:“而且……一个两个肇事司机在撞人后,因内心惶恐而忽略了受害人何时离开的,还算正常。十多人皆是如此,你不觉得奇怪吗?”
钟九斗跟在宁远身后绕圈,亦步亦趋,说:“难不成,他们都有问题,都是组织的人?”
“那你就把组织的力量和底蕴摆放在一个太高的位置了。要么,你就是把他们想的太蠢!”宁远横了她一眼:“且不说他们是否有能力做到,组织岂会如此自导自演,引来警方追查?若是如此,为何将我们引到废弃山村后,又阻挠我们调查,导致旗下杀手接二连三的被抓获?觉得自己太强打我们没意思,送几个人头过来让我们涨经验?”
“噗嗤!”钟九斗被他逗乐了,无语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既然你也觉得好笑,怎么还有这种猜测。”宁远却比她更无语,说:“我认为,这些肇事司机,当时或许也受了药物影响。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杨子桐那家伙应该会联合刑警队,再次请那些肇事司机来谈一次话。”
说到这里,他一拍手,说:“嗯,敏慎任命的几个调查组组长都非庸人,调查至今,应该都有重要进展了。以敏慎的性子,肯定会定在下午开会,到时候我再好好问问他,便能印证我这猜想究竟对于不对。”
钟九斗奇怪:“下午开会?既然现在就有了重要进展,为什么不现在就开会,反而要浪费一上午的时间?”
“如果现在就开会,她会不通知我们吗?”宁远嘴角抽了抽,说:“再者,敏慎之前分组的时候,定下了奖惩办法,这样一来,即使几个调查组组长并不在意,手下人也难免急功近利,收集到的线索不管是真是假,有用无用,都会第一时间汇报。”
不得不说,宁远火力全开后智商实在太可怕了,敏慎并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他竟然就猜到了敏慎的计划和想法:“以我们几个人的精力,将这些海量的线索筛查一遍,那得到猴年马月去了,敏慎肯定要给这些调查组一定的时间整理线索,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再者……”他终于坐了下去,不再踱步:“虽说敏慎将这几起案件分开,设立了好几个调查组,以加快搜寻线索的速度。但这几起案子,最终都指向神秘组织,只不过没有证据支撑这个猜想罢了。事到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将这些调查组合二为一了。而将原本较为散乱的分工再度合二为一,需要进行的工作可不少,她同样需要时间谋划。”
“希望真如你所想吧。”钟九斗耸耸肩,又说:“很少见你踱步,怎么,心里不安?”
“嗯。”对钟九斗,他没什么好隐瞒的,点头说:“过去三十分钟了,阙梓黎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