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异变突生。
陆羽双眼忽然变得通红。这种模样的眼睛,宁远见所未见。他知道,这一定不是人的双眼。
难不成,眼前的陆羽竟然不是人么?这又如何可能?
“吼!”下一刻,陆羽忽的大吼一声,身子猛地一蹲,让自己的后脑离开枪口,紧接着双臂一张,身上的麻绳、手铐竟然被瞬间挣断。三名特警猝不及防,被他甩了出去。
砰!
下一刻,枪声响起,陆羽应声而倒,眉心之中多了个血窟窿,鲜血不住涌出,而他的身子却仍在不断颤抖。
宁远表情严峻,右手不知何时举了起来,与肩齐平,手中还握着一支手枪。刚刚,于千钧一发之间,宁远闪电般的开了一枪,正中陆羽眉心,一招毙命。
“听见你的名字,便忽然失控发疯……这是心锚么?”宁远问道。
钟九斗也不确定,说:“或许是吧,我也不太确定,还是问问专家的好。”
“师兄……”落磊似乎早就有了这种准备,并没有太过悲痛,但仍然不免愣了愣,身体不自觉的蹲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他忽的脸色大变,忍不住叫了一声卧槽,同时立马往外跳:“快跑!有炸弹!”
话音刚落,陆羽尸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围着他的几人同样变了脸色,慌忙后退。
所幸落磊早早的发现了变故,等这枚人肉炸弹化作光与血的焰火时,大家都已经躲得远远的了,没有人员伤亡。
“该死!组织竟然将炸弹植入陆羽体内!”宁远咬牙切齿,又有些庆幸。若不是落磊与陆羽兄弟情深,忍不住蹲下身去想要为他收尸,或许他们得伤亡惨重了。不过,他又有些奇怪,喃喃自语道:“话说回来,组织是如何精确掌控爆炸时间,以谋取最大战果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阙梓黎便黑着脸走了过来,沉声说:“抱歉,是我思虑不周,险些酿成大祸。”
“不怪你。没有人能想到竟有这种变故。”宁远摇摇头,说:“听到九斗的名字,就忽然失控暴起,不管是不是心锚,都说明一点,组织真的盯上九斗了!”
“你放心,从今日起,我与钟顾问寸步不离,确保她的安全!”阙梓黎郑重地说道。
宁远目光扫过她的面庞,说:“这是敏老首长给你的任务么?”
见她点头,他剑眉拧了起来:“莫非……敏老爷子对组织的计划掌握的这么清楚?若是这样,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些提醒?”
“你想多了。”阙梓黎说:“首长先后派出了师公、我和落兄弟前来,其中敏姐姐实力强劲,一般不需要人专门保护,因此,师公负责你们三人的安全,我和落兄弟则在你安排的任务完成后,分别负责贴身保护钟顾问和你。”
“师公?哦,是杜岩吧!”宁远不想再这件事上深究,说:“安排人手把这里清扫一下,并请法医科赵科长过来,在他的指导下将地面上这些破碎的血肉收集起来。梓黎、落兄弟和其余人跟我来。”
走了两步,他忽然顿住脚步,看着钟九斗说:“九斗,联系敏慎,让她解决了武警支队的事后,火速赶回来一趟,有些问题我想不明白,得问她。”
“好!”九斗没有二话,立马拿起手机联系敏慎。
会议室内,几人分别坐了下来。落磊深情有些呆滞,似乎还没从方才的变故中缓过神来。宁远对此也十分理解,并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落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便看向阙梓黎说:“问一句,这个落磊……以什么身份来关山的?线人?”
“特派员。”阙梓黎笑笑,说:“这种纯粹的武夫,不仅重情重义,而且极其敬佩强者,对师公佩服的无以复加,原意为我们效力。”
“他虽有罪,但可轻可重,经过老首长、赵厅长和刘院长共同协商,报上级批准后,决定以扰乱公务罪、包庇罪处以有期徒刑,并以戴罪之身,进入特种部队接受一定的军事化专业训练,线化作秘密黑线,为我们工作。”阙梓黎给宁远解释:“此外,他虽然是线人,但明面上却是以军区特派员的身份来的关山。这个身份,更方便与你们警方联络,以及保护你的安全。”
宁远哦了一声,但他戒备心有些重,更何况陆羽刚刚就癫狂发作,并化身人肉炸弹死在之前,天知道组织有没有在他身上动什么手脚,便问:“那他……可以放心吗?”
“放心吧,经过老首长、赵厅长、刘院长、方司令、韩老先生、纪老先生和鬼皇的确认,绝对没问题。而且,如果他有问题,刚刚他何必大吼一声救我们?刚才如果没有他,我们离陆羽的尸体这么近,恐怕早就死了。”
听着阙梓黎报出的一大堆人名,宁远有点迷糊,以至于忽略了她后半句话,惊讶的问:“什么?鬼皇?纪老和韩老两位?”
“一个多月前的事了,他们曾经秘密赶往军区大院与敏老爷子会见。”阙梓黎说:“至于鬼皇……嘿嘿嘿,保密!”
宁远无语,也懒得再说什么,暗自沉思:“这个鬼皇,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不但超越老杜,成为三皇之首,还有资格参与那几位大佬的秘密会见。而且,似乎上头有意隐瞒他的身份,竟然连一点资料都查不到。”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立马坐直了身子,叫了句请进。
推门而入的却是杜岩。阙梓黎立马站了起来,叫了声师公。她毕竟是杜岩妻子的徒弟,扶杳平时对人温柔和蔼,但又极其注重礼节,阙梓黎自然不敢失了礼数。
杜岩摆摆手让他坐下,随后快步走到宁远身边,说:“小……哼哼,敏慎还在军医院,暂时脱不开身,她放心不下九斗,让我先回来了。另外,我半路上收到她的通知,说不用等她,你要问的事她都知道,并告诉我答案了,让你问我就可以。”
“问你?”宁远眨了眨眼睛:“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反而要借你来传话?这不多此一举么?”
“谁叫你之前在丰县的布局不告诉她。”杜岩一摊手,说:“你想要做什么,开始吧。哦对了,会议开始前,梓黎,你把妆给卸了!”